竹伯翁为报“松”、“梅”二位旧友之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竟越过拦在他面前的孟冲和宋子义二人,挥舞墨竹杖,直奔陈忘而去。
“项云恶贼,拿命来!”
随着一声暴喝,竹伯翁冲至陈忘身前,却被陈忘一掌击飞手中墨竹杖,并倒转云巧剑,以云巧剑剑柄击其心脉,当即便让竹伯翁倒地不起。
若非陈忘认得竹伯翁的声音与先前护着芍药那人的声音别无二致,怕是这一剑刺去,用的便是剑刃了。
竹伯翁倒地不起,无指神掌孟冲和断神腿宋子义首当其冲,成为离陈忘最近的目标。
二人自然不肯坐以待毙,左右包夹,分别祭出看家绝学无指肉掌和精钢假腿来。
二人本想两面夹击,迫使陈忘退避闪躲,哪怕能逼他后退半步,也能激起群雄的信心,到时一拥而上,料他出剑再快,也总有疏忽之时。
算盘打得不错,可偏偏错算了陈忘的速度。
陈忘不退反进,闪身避过宋子义飞踢而来的精钢假腿的同时,手中云巧剑后发先至,迎着孟冲的无指神掌刺去,竟直接刺透了那圆圆的肉掌,而后剑势未减,又直直刺入孟冲咽喉之中。
孟冲只觉掌中一痛,喉头又是一腥,目光中充满不可思议,还没来得及惊诧,同伴宋子义那踢空的精钢假腿呼啸而来,正中孟冲面门,将他狠狠地踢飞了出去。
孟冲倒在地上,只觉得裆下一股暖流,不自觉拉出来些恶臭的腌臜之物,就此屈辱地死去了。
宋子义也好不到哪里去。
趁宋子义身体尚在半空,身形未稳之机,陈忘顺势上撩剑,云巧剑剑锋划破宋子义肚腹,竟将他整个人拦腰斩断,砍成两截。
宋子义的上半身落在地上,无神的眼睛瞥了一眼挂在果树上的下半身,带着不甘和悔恨死去了。
恐怕此生再不会有人能够为他打造一副精钢的下半身了。
杀此二人之后,陈忘如沐血雨,宛若血海炼狱之中走出的杀神。
他杀气腾腾,握剑走向人群之中,剑锋所至之处,一步一杀。
一只耳朵的万事通见势不妙,早遁入人群之中,眼见陈忘步步紧逼,心中大骇。
危急之中,万事通却无意中瞥见自己那哑巴老婆哈哈儿因在奔逃之中摔了一跤,竟被陈忘落在身后,暂时未遭杀戮。
万事通灵机一动,当即朝哈哈儿大喊道:“老婆,这魔头似对那丫头极为重视,快快抓了那小丫头,此事方有转机。”
哈哈儿闻声而动,直奔芍药而去,奔至半途,却被人拽住腿脚,低头看去,竟是那倒地不起的白头老儿竹伯翁。
竹伯翁到底是心存正道,宁死也不愿用一无辜的女娃娃的性命作为要挟。
“哈……哈……哈……”
哈哈儿口不能言,情急之下,只得一边发出怪叫,一边用脚猛踹竹伯翁的那颗苍苍白头。
噗——
先前掉落在地的墨竹杖被陈忘一脚踢出,自哈哈儿胸前贯穿而过,使之立毙于当场。
“老婆!”一只耳万事通大喊一声,不管不顾地冲向陈忘,竟是要与他拼命。
如愿以偿。
陈忘只一剑,便叫万事通将性命拼了去。
杀,杀,杀……
陈忘活像是一头杀红了眼的野兽,誓要将在场的人全部杀光,方解心头之恨。
相信看见他这副样子的人,绝对会相信当年盟主堂惨案的真凶一定就是他本人无疑。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萧玉郎不知何时躲在了人群的最后面,当轮到他直面陈忘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再没有其他的活人了。
萧玉郎紧紧握住金霄剑,颤抖的手却再也没有拔剑的勇气,只听“咣当”一声,金霄剑陡然落地,萧玉郎竟双膝一软,跪倒在陈忘面前,将屁股撅过头顶,痛哭流涕地向陈忘求饶。
“项云,哦不,项盟主,我与您无冤无仇,不过是个凑数的,求您大人大量,把我给放了吧!”
云巧剑指向萧玉郎的头顶,正犹豫着要不要刺下去,背后却突然传来拐杖触底的“嗒、嗒、嗒”的声音。
竹伯翁从哈哈儿身上拔出了自己的墨竹杖,勉强支撑着身体,一步一顿地走向陈忘。
云巧剑反转,直指向竹伯翁的咽喉。
“杀了我吧!”云巧剑剑锋之下,竹伯翁却显得很淡定。
他缓缓开口道:“十年前,松、梅二友死于盟主堂婚宴,我因事未能赴宴,侥幸独活。十年之间,孤苦伶仃,恨知己不能长久,叹大仇难以报偿。今虽得见仇人,奈何技不如人,既不能为老友复仇,宁死于剑锋之下,与二友会于阴曹鬼域,也好过于世上踽踽独活。”
陈忘听罢,心生感慨,竟恢复了些许理智,将云巧剑缓缓收回。
他开口道:“竹伯翁,松梅二翁非我所杀,若你信得过我,请再等些时日,我定尽毕生之力,还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