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下意识地抬手去端茶碗,手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温热的茶水顺着碗沿溢出,洒在衣袍上都浑然不觉,后背更是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将内衬浸湿。
安盛边喝茶边目光扫过这间书房 , 这里是谭府内院的核心决策地,此前已特意改造过,墙壁夹层填充了隔音棉,门窗缝隙也做了密封处理,即便在屋内大声交谈,外界也难以听见。
此刻书房外,谭威的亲卫正手持兵器、纹丝不动地值守,任何人靠近都会被严密盘问,确保屋内谈话不会被偷听,这般严密的安保,更让他意识到此事的凶险与重要性。
片刻后,安盛渐渐平复下来,心中已然认清现实,无论是孙家商铺的发展,还是机密处的运作,都与谭威深度绑定,两人早已是命运共同体 , 谭威若能在西北站稳脚跟,他也能栖身安命,反之,若谭威失势,他也难逃牵连。
想通这一点,安盛不再犹豫,猛地起身离座,双膝跪地,对着谭威郑重立誓:“属下安盛,愿誓死效忠都督,定将监视之事办妥,若有半分差池,甘受任何惩罚!”
谭威见状,连忙起身上前,双手扶起安盛,语气诚恳:“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礼。我将此事托付于你,便是信得过你的能力与忠诚。从今往后,你便是首个接触我核心机密的亲信,往后咱们相辅相承,共渡难关。”
安盛心中一暖,重重点头,此刻他心中的畏惧已被使命感取代。
待两人重新落座,安盛忽然想起一件事,神色凝重地禀报:“都督,还有件事需向您汇报。方才来书房前,亲军机密处的弟子向我递了消息,说主簿刘玄初与吴三桂有过结交。据弟子打探,今年年初,刘主簿奉命去西安府办理粮草调拨事宜时,曾在隍城与吴三桂偶遇,当时还有西安府的参事在场引荐,两人不仅寒暄了许久,还一同在酒楼吃了顿酒,席间相谈甚欢。”
谭威听到刘玄初与吴三桂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眉头瞬间拧紧 , 他知晓刘玄初是历史上吴三桂着名的谋臣,此人极具韬略,后来更是成为吴三桂麾下的核心谋士,为其出谋划策,影响了不少重大决策。
此前他一直暗中收服刘玄初,本想趁其尚未完全依附他人之际,将这位人才招揽到自己麾下,阻止他重蹈历史覆辙与吴三桂结交,却没想到两人竟还是在西安府交集了。
一股无奈涌上心头,谭威不禁暗忖,难道历史的惯性真的如此强大,即便自己提前布局,也难以改变既定的轨迹?
但他很快便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恢复了平静,语气平淡地对安盛说:“刘玄初本就有才,在西安府偶遇吴三桂,经人引荐一同饮酒,也属情理之中,不必过于苛责。此事暂且搁置,日后再做计较,眼下还是先将监视之事落实要紧。”
他细想之下觉的此刻不宜因刘玄初之事打乱部署,只能先将此事记在心中,待后续再寻找机会,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谭威与安盛将核心机密与刘玄初之事商议妥当后,紧绷的气氛渐渐缓和,两人又闲聊了片刻 。
从营州春日的气候,聊到京师近期的物价,再到孙家商铺新到的一批江南丝绸,话题轻松随意,像是寻常好友间的闲谈,以此缓解方才谈论机密时的凝重。
不多时安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知道该启程了,便起身告辞:“都督,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发了,免得耽误了行程。回京后,我会尽快落实您交代的事,有消息第一时间让信鸽传来。”
谭威点点头,起身送他出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等候在外的文强便快步上前,躬身禀报:“都督,秋景大人与张隆师傅已在中院等候您多时了。”
谭威闻言,对安盛笑道:“看来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到府外了,路上多保重。”
安盛拱手应道:“都督留步,后会有期。”
说罢便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谭威目送安盛离开,才向文强问道:“张隆师傅怎么来了?”
文强回道:“张师傅说蓝池城那边的马车作坊有新进展,特意来向您禀报。”
谭威心中一动 , 张隆是营州顶尖的马车工匠,营州的马车工艺传承数百年,无论是木材选材、结构设计,还是车轮打造,都堪称全国之冠,造出的马车既坚固又轻便,在民间极负盛名。
只是在这个时代,作战多依赖骑兵与步兵,马车多用来运输粮草,不受军方重视,不少精湛的造车工艺都面临失传。
谭威细想之下觉的马车在战争中的潜力,早在收复蓝池城后,便派人将张隆等一批优秀工匠接到蓝池城,专门设立马车作坊,计划改良战车,让马车在战场上发挥更大作用。
“正好,我也想看看新战车的进展。” 谭威对文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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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秋景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