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使船的极限远超他们认知,这两艘使船直到靠岸都没再发生任何变化。
经河码头早就已经疏散人群全部戒严,连带沈家船厂在内,全被官兵包围。
太子刚一上岸,吟风和颂月就扭送一人而来。
沈玉阙看到此人,心底一沉。
“吕公子?”
想到吕元灵在嘉兴船厂为齐王做事,他会参与此次行刺太子的事件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她和董乘风当初明明已经说服了他,他也明明答应,只要找到机会就愿给他们作证指控齐王,为何又突然反悔?难道是受到了齐王的威胁?
“什么吕公子?应该叫李公子才对。”谢昀在后面紧随而至。
沈玉阙快步迎来上去,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看到谢昀会油然而生一股欢喜。
谢昀看她安然无恙,明显也松了口气,但他的担忧依然写在脸上,任谁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过想到两人算起来也是新婚的小夫妻,差点生离死别,这样的担忧倒也正常。
“谢公子方才说什么?李公子?”
谢昀想给她纠正称呼,不过又有些赌气的闭嘴。
“或者该称呼为齐王殿下。”
沈玉阙惊了,立刻看向已经被压跪在太子面前的齐王。
明黄的华盖下,太子正襟危坐,正痛心疾首的看向吕元灵。
“沈小姐,这就是本宫的四弟李元灵,怎么,你没见过?”
沈玉阙震惊,她万万没想道,这个以柔弱书生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曾与自己争过船厂,做过朋友的吕公子竟然就是齐王!竟然就是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就是她试图扳倒的人!
可怕……齐王的可怕之处不仅因为他一直都以无辜的姿态出现在自己身边,还以局外之人的观点和他们探讨扳倒他的可行性!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可以把戏唱的这么天衣无缝。
“太子哥哥……”李元灵跪在太子面前泫然欲泣:“臣弟听闻太子哥哥在海上遭遇刺客,特意赶来救驾,但还是迟了一步,还请太子哥哥治罪……”
这番话再次让沈玉阙愕然且愤怒,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为什么还能从容不迫的继续撒谎?
太子微笑:“谢公子是商人,商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买卖,他若没有完全的证据和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做这样得罪你的事情。”
“殿下也说了,谢昀是商人,商人能知道什么……”
说着,他笑着看向谢昀,眼角的夹光让沈玉阙很不舒服,下意识的挡在谢昀身前,谢昀十分配合的往她身后‘躲了躲’甚至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吓人……”
这副姿态落在董乘风眼里直接嫌恶的蹙眉,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谢昀这么的惺惺作态!
太子则给谢昀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才开口。
“行刺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江南的部分商会,甚至还有南洋客商,这些人大多被节度使大人所俘虏,方才我草草审了一遍,已经有人承认说受齐王指使。齐王殿下聚集这群乌合之众的时候就该想到,他们趋利而来,自然保守不了秘密。”
果然,齐王脸色微变。
就这这时,漕帮三当家周荣拖着一串用绳子拴着的人快步赶来,其中为首的是位白发老人。
沈玉阙一眼就认出徐湾,当初薛家借给她的画工,盗走了沈家福船的图纸。
“太子殿下,这几位嘉兴船厂的工匠也有话说!”
周荣说着,一脚踢在徐湾的腿上,他一个踉跄跪下,连带身后一串人也都跟着跪下。
齐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想过,若是事败太子会查到嘉兴,所以他让魏聪提前处理了这些人,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落到了谢昀手上!
徐老头面对不怒自威的太子,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道:“我们几个受,受吕公子之命,在嘉兴船厂建,建造战船!”
“什么?!”饶是太子沉稳,也是惊的险些站起来:“私铸战船?齐王,你哪来的敕令!”
他当然没有敕令,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太子哥哥,没这样的事!自我来到江南就对运河大船十分喜爱,我让他们造的是沈家福船,和战船没有半点关系!”
周荣嗤笑:“齐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在嘉兴芦苇坡新建的船厂以为真的无人知晓吗?你收买水匪为你建厂,纵容、包庇他们劫掠百姓,抢劫商船,当我们漕帮是瞎的吗?我大哥二哥早就查出这群水匪之所以近来猖狂都是拜你撑腰!还有,沈大小姐,之前抢劫沈家船厂的水匪不是别人,正是齐王让自己的手下伪装的!为的就是配合南瑾演一出戏,好促使你们的合作!”
沈玉阙再看齐王的时候,眼底皆是浓浓的恨意!原来他从那时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