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两艘使船一同出发的还有官员随扈的小船,看得出所有人都一片喜气洋洋。
但董乘风却随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连海鸥飞翔的姿态他都没有放过。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对身边护卫喊了声:“水下!”
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当即招呼了几个水性好的将士跃入水中。
‘噗通’‘噗通’入水的声音惊动了沈玉阙,她下意识要往船下看,但董乘风却高声阻止:“不要靠近船舷!”
她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二哥哥?”
“没事!我在!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身着鱼皮水靠的黑衣人突然从水底腾升而起,跃至甲板!
望楼上,官兵大喊:“有几艘可疑的船在靠近!”
当时,董乘风心里只有两个字:来了!
他拔剑,向跃上甲板的黑衣人砍去,船上所有人都在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在安排人手保护太子和随行官员退向后舱的同时,董乘风甚至还分了两个人去保护沈玉阙!
太子一边往后舱去,一边安慰她:“沈小姐不用怕,随扈的船会赶来救驾。”
沈玉阙刚要说话,明显感觉船体开始微微倾斜。
同在这艘船上的孟作春急了:“这,这船怎么歪了!会不会是被刺客凿漏了呀?那这……”
说着,众人看向不远处随扈的船只,那些船和他们一样,船身都有了倾斜的迹象,不过倾斜的弧度比他们大的多!
太子也急,但在这种时候哪能自乱阵脚。
反倒是孟作春已经开始双手合十求神拜佛了:“可千万不要向开春的那两艘使船一样啊!天王菩萨你们睁开眼看看,咱们大周的太子殿下可还在这艘船上呢!”
太子哼了一声:“本宫若不在这艘船上,兴许此船还能免于此难!”
他们躲到后舱,但前面交战的声音却愈发激烈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落水的惨叫。
沈玉阙躲在里面心急如焚,他们能通过舷窗看到别处,看到其他船只虽未完全翻覆,但船上的人也在交战!
太子蹙眉:“父皇禁止齐王豢养府兵,没想到他在江南还有这么多人手。”
沈玉阙说:“殿下莫不是忘了江南船舶司?船舶司有的是官兵。更何况,他还擅长收买人心,包括南瑾在内的,有很大一批商人与他为伍,其中还有南洋客商。这些人的手底下长工短工,或者护卫打手亦是不计其数,不缺人的。”
太子眸光阴骘,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他!当真该死!”
沈玉阙见太子虽放了狠话,但从他捏紧的五指和抿紧的唇瓣依旧可以看出太子也在害怕,虽然这一切是他早就布下的局,虽然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但在见识到齐王的手段后,命悬一线,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所以——
“殿下,船不会沉。”
太子不解看她:“不是说有人凿船?本宫听说你爹娘的船就是被人凿漏沉没,现在看来,风浪不大的海上,那两艘出使渤泥国的使船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正因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我才敢说,我们的船,不会沉,民女定会保太子殿下平安上岸,也盼殿下来日为枉死之人平冤昭雪!”
看着沈玉阙那双炯炯明眸,太子重重点头:“本宫应你!”
船舱外打打杀杀的声音还没停止,甚至还愈发激烈。
然而船身也只是稍微倾斜之后就静止不动,真的没有下沉,甚至这点倾斜都可以忽略不计。
后舱里,包括太子在内的每个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时间和命运会送来什么结果。
这场鏖战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后,江南节度使孟松然到了!
太子率先看到他们的船,但他一眼就认出孟松然带的这几艘船既不是官船也不是战船!
当初约定的是,除了随行护驾的大船之外,孟松然带领船队在岸边等待,在得到狼烟传递的消息后就赶来救驾!
按理说,本不该两个时辰之久,太子甚至都以为孟松然在岸上也遭遇了埋伏,没想到他竟赶来了!
但这船……
“谢家!谢家漕船!”孟作春脱口而出:“孟大人的船是谢家漕船!”
沈玉阙也为之一振,她扑到窗边向外看去,迎着海风,她并没有在那艘船上看到自己想见的身影。
她只看到孟松然用船上装备的投石机接连打沉了敌人的好几艘船,又看他指挥官兵救人的救人,冲锋的冲锋!
因孟松然的加入,这场战斗很快结束。
后舱门被打开,孟松然单膝下跪:“下官救驾来迟!”
“董乘风呢?”沈玉阙和太子异口同声。
董乘风捂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