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竟是遭遇了狼?”
那送信的拓跋韬的亲信忙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带着我们赶到云影山庄,外围的羊肠小道时,却发现宁妃娘娘已经被左右山坡上冲下来的狼群团团包围。”
“大齐的皇家护卫死伤严重,宁妃娘娘也被咬伤了。”
“好在我家主子来得及时,将宁妃娘娘救下,只是伤了手脚,没有触及根本,还请沈将军放心。”
“我家主子送信给沈将军的意思是,这些日子沈家联络云影山庄的密探就不要再行动了。”
“云影山庄内出现了很多的陌生面孔,为了娘娘安全起见,沈家这条线暂且断了。”
“需要联系可交由属下去做,属下就住在水巷口东边的院子,沈将军有什么事可以托人去那里。”
沈凌风点了点头,满眼的感激之情,看向了面前的北狄护卫道:“多谢你家陛下,如今我沈家又欠了陛下一条命。若有时机定会报答。”
北狄的暗卫不禁暗自好笑,哪需要你一个当小舅子的相报。
将你家长姐嫁给我家皇帝便是。
这话他没敢说,毕竟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沈凌风沈将军。
光是穿着常服站在那里,那身上利落果敢的气息,都能让人折服。
他磕头行礼后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出几步却又折返回来,同沈凌风道:“我家主子还有一道口谕。将军若想联系属下,切记不要以沈家人的身份。”
“在街头随便找个小乞丐便是,免得以后被人抓住把柄,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说罢,北狄暗卫再不多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独留沈凌风捏着手中的信纸,看着地上那一滩渗出来的酒液。
心思总觉得怪怪的,这北狄的皇帝竟是千里迢迢赶过来救他长姐的命。
拓拔韬可是北地的皇帝,萧泽做了皇帝每天常窝在宫里头,生怕走出去便被人暗算。
哪知北狄的皇帝竟是硬生生来大齐,也实在是让人替他捏着一把汗。
可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句提醒,沈凌风总觉得心头暖融融的。
他对北极的这位帝王拓拔韬印象极好,当初在他濒临绝境的时候,也是这位拓跋韬千里奔赴西戎,替他挡下一次又一次敌人的围剿,才能助他顺利返回到大齐。
这一次又在沈家面临绝境时,竟是出手救助了他的长姐。
沈凌风情绪颇有些复杂,随即将手中的信纸烧毁了去,甚至连那酒袋都一并扔进了火堆里烧成了渣。
他命外面的卫兵进来,将地上的污迹清洗干净,缓缓坐在了窗户边。
长姐和他的线是断了,不能再直接联系。
好在还有拓拔韬的这条线,可此时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沈凌风眉眼间掠过了一抹森然,当初他对萧泽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是希望萧泽能够放过他们姐弟俩,他都将兵权交出去了,只求换姐姐的一条命。
没想到萧泽竟然心狠手辣,姐姐都不和他争了,都已经离开了,竟然还能在路上赶尽杀绝。
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过去的那一点点情分,在萧泽面前什么都不是。
萧泽的眼里只有权力和欲望,从来不讲人情冷暖,更不讲道义。
沈凌风深吸了口气,低声呢喃道:“看来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这世上并不是你跪了下来就能求得别人宽容对待的,想要好好活还得自己努力才行。”
第二天一早,沈凌风早早起来沐浴更衣,换上了五城兵马司副统领的衣服。
桌子上放着一张素锦金线的请柬,按照现在他的身份是不足以参加初元节皇上在琼华宫举行的宫宴。
如果没有过去身份的加持,他仅仅是个五城兵马司的副统领。
这级别是差远了,可现在这张鎏金的请柬真真切切就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沈凌风戴好了头上的冠冕,再看向桌子上的这张请柬,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嘲讽。
他不太想去参加所谓的狗屁宫宴,一来今年长姐不在宫中,被撵到了云影山庄。
另一方面但凡是宫宴都是陷阱,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连累了沈家和长姐就不好了。
况且还有东宫的太子殿下,为了东宫太子殿下好,沈凌风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主动去看望太子殿下了。
不是不想看,是实在不敢。
但凡沈家对太子殿下有太多的关注,都会引起养心殿那位主子的愤怒和猜忌。
可现在这张请柬就规规矩矩躺在他的书案上,沈凌风知道这是萧泽的试探,更是一种虚伪的示好。
一来将他亲自召进宫中,看看他有没有做反贼的意思。
二来又彰显了萧泽对拥有显赫战功人家的看重。
说白了还是在演戏,不过沈凌风也想进宫瞧瞧太子殿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