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宁宫、飞霞殿、琅嬛水榭三处宫室发出的指令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大辽这台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高速运转,精锐军队调动、情报网络激活、后勤物资汇聚,目标直指南方。
然而,这股汹涌的暗流之中,一股更超然、更隐秘的力量悄然介入了。
灵鹫宫主,天山童姥,这位掌控着大辽最神秘、最强大且只效忠于萧峰本人的武装力量“灵鹫阁”的绝世人物,在得知三后妃的举措后,终于现身:
宫墙高耸,金瓦流光,大辽上京的皇宫内苑历来是龙潭虎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禁军甲士的甲叶在廊下投下森冷的暗影,连风拂过朱红宫柱的声响都似被无数双耳朵捕捉。
然而就在这铜墙铁壁般的戒备中,一道身影却如晨露融于朝雾,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没有风声异动,没有气息泄露,仿佛她本就该在那里——宸宁宫主殿的穹顶之下,那象征着大辽后宫至尊权柄的凤座之上,竟斜斜坐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瞧着不过八九岁的女童,一身素白的纱裙洗得发白,裙摆随殿内穿堂风轻轻拂动,露出的一双赤足玲珑剔透,脚踝处还沾着半片不知从何处带起的枯叶。
她就那样随意地蜷在凤座左侧的扶手上,身子微微后倾,一手支着座沿,另一只小手垂在身侧,两条纤细的小腿悬空晃荡着,脚尖偶尔轻踢一下铺着云锦的地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嗒”声。
可当目光触及她的脸时,任谁都会心头一窒。
那本该是稚气未脱的眉眼间,却凝着一股能冻结三九天江河的寒意。
眼瞳是极深的墨色,像两口沉寂了万载的寒潭,不起半分波澜,却能将人魂魄都吸进去碾碎。
她微微抬着下巴,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下方肃立的三人,那眼神里没有审视,没有好奇,甚至没有寻常人的情绪,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大辽的三位后妃,而是三块无关紧要的顽石。
殿内烛火明明灭灭,将她素白的衣袂映得忽明忽暗,可那股子气势却如山岳压顶,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阿朱指尖微颤,赵福金下意识攥紧了拳,李青萝垂下的眼帘掩住了一闪而过的惊惧——她们都是久居上位、见过大阵仗的人,却在这女童看似散漫的姿态里,感受到了比面对千军万马更沉重的压迫。
这不是刻意显露的威严,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历经百载风霜沉淀的睥睨。
仿佛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这至高无上的凤座,乃至这整个大辽的万里江山,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弹指即散的云烟。
她就那样坐着,赤足晃悠,素衣飘然,却像一尊亘古不变的冰雕,镇住了整座大殿的呼吸,让所有的森严戒备、权势尊荣,在她悄然现身的那一刻,都成了无声的陪衬。
三后妃虽身份尊贵,但在天山童姥这位活了一甲子以上、功力通玄且地位超然的前辈面前,都保持着恭敬。
她们脸上带着未散的忧虑和刚刚燃起的决绝。
“哼,动静闹得不小。”天山童姥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又是调兵遣将,又是撒钱铺路,恨不得把整个大辽都搬到南边去?”
阿朱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童姥前辈,陛下身陷险境,我等身为陛下的妻子,岂能坐视?纵有万难,也要将陛下……”
“行了!”天山童姥不耐烦地挥了挥小手,打断阿朱的话,“用不着你们去救!那臭小子好着呢!”
此言一出,如同石破天惊!
三位后妃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狂喜的希冀!
“童姥前辈,您是说……”李青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绞着丝帕的手指松开了些许。
“我说你们瞎操心!”天山童姥从扶手上跳下来,背着小手,踱到三人面前,那稚嫩的身形与强大的气场形成诡异反差,“那臭小子练的是我逍遥派至高无上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返老还童算什么?那是神功必经之路!”
她看着三人迷茫又急切的眼神,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此功逆转光阴,重塑根基,每过一日,他的功力便恢复一年!筋骨体魄也随之成长!如今距离他中毒返童,已过去半个多月,你们算算,他此刻该有多少年功力了?”
阿朱心思最为缜密,瞬间反应过来,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十……十五年?!”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赵福金和李青萝也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积压在心头的阴霾!
十五年功力!
以陛下那冠绝天下的武学天赋和战斗本能,足以自保!
甚至足以令寻常高手望风披靡!
“不错!”天山童姥点点头,“再过半个月,他就能重回巅峰!到时候,不是别人找他麻烦,是他要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