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当他试图寻找科斯特罗马机械厂的沃洛申时,被告知该厂从来没有过叫这个名字的工程师。工厂的人事档案显示,副主任工程师是一位名叫彼得罗夫的男子,而此人已在去年退休。
谢尔盖感到一阵寒意。他确信沃洛申的存在,他们谈过话,那个人提供了关键证据。但现在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几天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古尔斯基突然康复返回工作岗位,看上去精神焕发,仿佛从未得过心脏病。但他对谢尔盖的态度完全改变了——不再是友好的导师,而是冷漠而疏远。
“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关于科斯特罗马的报告,我认为需要修改,”古尔斯基在办公室会议上说,“那些不合格产品的问题似乎被夸大了。我建议重新评估。”
谢尔盖目瞪口呆:“但是证据确凿...我有照片、文件、证人证词...”
“证人?”古尔斯基扬起眉毛,“您指的是那个不存在的沃洛申?谢尔盖·彼得罗维奇,也许您工作太劳累了吧。我建议您休几天假。”
会后,谢尔盖在洗手间里遇到了部门里的另一位老审计员费奥多尔·费奥多罗维奇。老人谨慎地看了看隔间,然后低声说:
“谢尔盖·彼得罗维奇,我建议您放弃科斯特罗马的事。”
谢尔盖皱眉:“为什么?那里确实有问题。”
费奥多尔·费奥多罗维奇的眼神变得深邃:“有时候,有些地方...最好别去深究。为了您的职业生涯,也为了...其他方面。”
“您知道德罗兹多沃吗?”谢尔盖突然问。
老审计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抱歉,我得走了。”
那一刻,谢尔盖明白了——沃洛申说的是真的。德罗兹多沃确实存在,它是一个禁忌,一个被隐藏的真相。
当晚回家途中,谢尔盖注意到一辆黑色的伏尔加汽车始终跟在他后面。当他转进自家街道时,那辆车缓慢驶过,车窗漆黑,看不到里面的乘客。
谢尔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现在意识到,自己在德罗兹多沃的经历不是偶然,而他试图调查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某种注意。
一周后,谢尔盖被传唤到委员会主席办公室。他预料会因科斯特罗马报告受到训斥,但实际情况却截然不同。
主席波波夫将军是一位克格勃出身的老党员,他以难以捉摸着称。令谢尔盖惊讶的是,将军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谢尔盖·彼得罗维奇!进来,请坐。有好消息告诉你。”
谢尔盖谨慎地坐下:“好消息,同志?”
“是的,”波波夫将军说,“经过仔细考虑,我们决定给你一个新的任命。非常重要,关系到国家利益。”
谢尔盖的心跳加速。这是提升吗?因为科斯特罗马的报告?
“北方地区工业协调员,”波波夫将军宣布,“总部设在阿尔汉格尔斯克,但你需要经常巡视整个北方地区——从卡累利阿到楚科奇。”
谢尔盖愣住了。这表面上是一次提升,但实际上是被流放——北方地区偏远落后,远离权力中心。
“我...我很荣幸,”谢尔盖勉强说道,“但为什么选择我?”
波波夫将军的笑容变得微妙:“你的科斯特罗马报告显示了你对细节的关注和对国家利益的恪尽职守。而且...你似乎对北方有特别的了解。比如,你最近不是访问了德罗兹多沃吗?”
谢尔盖感到一股寒意:“只是路过,同志。”
“当然,当然,”波波夫点点头,“但正是这种实地经验很有价值。事实上,你的第一次巡视就包括德罗兹多沃地区。那里的机械厂需要评估,我相信你会做出...适当的判断。”
谢尔盖现在明白了。这不是提醒,而是警告,甚至是惩罚。他们希望他闭嘴,接受官方版本的事实。而德罗兹多沃的一切都是不可言喻的……
“我明白了,”谢尔盖低声说,“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波波夫将军站起身,表示会议结束,“噢,还有一件事——你的司机安德烈将会调往其他岗位。考虑到北方地区的艰难条件,我们会为你安排一位更有经验的司机。”
谢尔盖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安德烈已经在等他,脸色苍白如纸。
“我被调职了,谢尔盖·彼得罗维奇,”安德烈的声音颤抖,“去伊尔库茨克,担任运输池的调度员。”
伊尔库茨克在西伯利亚深处,距离莫斯科五千多公里。这无疑是流放。
“因为我连累了你,”安德烈继续说,眼睛充满恐惧,“那天我喝醉了,说了太多...现在他们把我打发到西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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