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剑榜的排名战,从来都是一场见证天才崛起与落幕的残酷盛宴。自第十名始的挑战,已是剑气纵横三千里,道法激荡九重天。
每一场对决,都是北境年轻一代最锋锐意气的碰撞。
战台之上,法宝光华流转,剑意冲霄而起,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台下观战者如潮,惊呼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古庭剑宗的高台之上,十大宗门的长老与大能修士们端坐云端,目光如炬。
当第六至第十的排名尘埃落定,青铜战台迎来了短暂的、却令人窒息的沉寂。气氛,在这一刻骤然紧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
终于,轮到了那个万众瞩目,却又饱含争议的名字。
新晋天门,紫晖剑宗,徐郁。
一袭华贵紫衣的徐郁,缓步登台。他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他甫一站定,那股属于天门境的、新晋的锐气便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毫不掩饰。那威压带着紫晖剑宗特有的凌厉与霸道,令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冰霜。
甚至没有按照规矩,循例看向排名第五的郝仁。
目光如同鹰隼,穿过人群,径直钉在了那道安静坐在角落的青衫身影之上。
“荆黎...”
徐郁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压抑着刻骨的怨念与今日得势的傲慢,“可敢上台,与我清算旧账?”
轰!
广场瞬间沸腾。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荆黎。
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那青衫客,荆黎,神色平静地站起身。
一步踏出,身影虚幻,再出现时,已然立于青铜战台之上,与徐郁遥遥相对。
“请。”
荆黎微微点头,吐出一个字。
徐郁一笑,“今日,我便要让天下人看看,你这所谓的剑榜第四,究竟有几分水分!”
“铮——!”
“皓彩剑”清鸣出鞘。
这柄上品法器在徐郁天门境真元的灌注下,流转着妖异而危险的紫色光华,剑身微微颤抖,发出嗜血的嗡鸣。
“起!”
徐郁出手便是试探,但天门境剑修的试探,亦是雷霆万钧。
他手腕一抖,皓彩剑并未直刺,而是划出一道诡异绝伦的弧线。刹那间,剑光分化。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
紫晖剑宗秘传剑术——千幻
千道紫色剑气如同毒蛇吐信,又似万千雷霆骤然炸开,带着尖锐刺耳、撕裂神魂的啸叫,从四面八方封锁了荆黎周身所有退路。每一道剑气,都凝聚着天门境的威力,足以轻易洞穿一座山峰。
面对这漫天紫电剑雨,荆黎纹丝不动。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在身前虚虚一划。
这一划,极慢,却又极快。慢得仿佛是老叟在沙盘上写字,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快得却在千道剑气临身三尺的瞬间,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天堑。
“叮叮叮叮叮!”
密集如暴雨打芭蕉的声音炸响,连成一片。千道紫色剑气撞上那道无形的剑气屏障,竟无一能寸进,仿佛撞上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太古神山,纷纷溃散成点点紫芒,消散在空气中。
台下观战的修士们顿时哗然。以指代剑,轻描淡写地挡住天门境剑修的全力一击,这份对剑意的掌控力,已臻化境,堪称恐怖。
徐郁瞳孔微缩,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荆黎的剑,比五十年前更加凝练、纯粹,也更加……深不可测。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度厌恶。
“花架子!”
徐郁冷哼一声,身影瞬间模糊。
不再使用大范围的剑术,而是选择了近身搏杀。
天门境剑修的肉身早已千锤百炼,速度更是快逾闪电。
“唰!”
徐郁化作一道紫色残影,皓彩剑如毒龙出洞,直取荆黎心口。这一剑,快、准、狠,凝聚了极致的杀意,空气都被剑锋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
荆黎终于拔剑。
一柄看似古朴无华的长剑出鞘,却带起一声低沉的龙吟,仿佛有远古凶兽自沉睡中苏醒。
“铛!”
金铁交鸣之声刺痛耳膜。荆黎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徐郁的必杀一剑。
两人身影交错,瞬间化作两团模糊的光影,在青铜战台上展开了最原始、最凶险的近身碰撞。
剑锋碰撞之声连成一片,火花四溅。徐郁的剑,如同狂风骤雨,剑势连绵不绝,紫色剑光如同潮水般将半个战台笼罩,招招致命,步步紧逼;而荆黎的剑,则如同中流砥柱,任你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他的剑法古朴、直接,没有任何花哨,却总能以最简洁的方式,羚羊挂角般封死徐郁的攻势。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剑道。
短短数十息,两人已交手百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