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柳相的法旨如同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信仰香火似一片由无数光线交织而成的璀璨星河。
于邵伸出半透明的手,轻轻触碰一缕流过的光线。那光线中蕴含的情绪、祈愿,瞬间在他心底流淌而过,清晰无比。
“原来这便是真正的香火神道……”
于邵喃喃自语,眼中既有震撼。
与此同时,野狐河畔。
樊之余静静地立于新庙之前,没有离去。夜风吹拂着她的红色罗裙,却再也带不来那种刺骨的阴寒。
天际,已然泛起一抹鱼肚白。
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落人间。
换作往日,这是鬼物最痛苦的时刻,阳光如烙铁,能灼烧魂体,消磨道行。樊之余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那温暖的光芒落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分灼痛,反而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之感。
天地大道,不再排斥,而是接纳。
镇子的另一头,洞明正背着手,像个游手好闲的富贵少年郎,慢悠悠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在他的眼中,荣昌镇的景象与于邵所见又截然不同。他看不到香火,只看到一道道或强或弱、或明或暗的气运流转。
街角一家老字号的包子铺,蒸腾的热气中蕴含着一丝醇厚的淡金色气运,那是几代人辛苦经营积攒下的口碑与财源。旁边新开的绸缎庄,气运虽华丽却虚浮,带着一丝急功近利的躁动。他甚至能看到,一个睡在屋檐下的乞丐,其自身的气运灰败暗淡,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以往只能看,不能碰,着实无趣。如今能看,能碰,还能随心所欲地搅合……这差事,倒真有几分意思。”
洞明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仰头望向老祠堂的方向,隔空拱了拱手,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先生之能,已非点石成金,而是拨弄乾坤于股掌之间!小子能为先生这般存在效犬马之劳,实乃万古之幸!您老人家就瞧好吧,这荣昌镇,保管被我打理得明明白白,绝不负先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