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天空,只有无尽的黑暗、潮湿的混凝土,以及错综复杂、如同巨型蚁穴般延伸的地下管网。
战争爆发前,这里是城市的供暖命脉;
如今,它成了双方士兵在废墟之上、地狱之下,进行着更为残酷争夺的战场。
樱花军第11工兵中队的一个小队,约四十人,在追击一股苏什维利军残部时,不慎深入了这片地下迷宫的核心区域——一个代号“十月-7区”的巨型锅炉房及相连的主管道层。
当他们意识到退路被精准的爆破封死时,已经晚了。
唯一的出口,被闻讯赶来的苏什维利军士兵牢牢堵住。
小队指挥官,年轻的少尉森田淳,立刻明白他们陷入了绝境。
这里没有无线电信号,没有后方炮火支援,只有手中冰冷的武器,和身边同样惊恐却强自镇定的士兵。
“建立防线!控制制高点!检查所有管道口,防止渗透!”
森田的声音在空旷巨大的锅炉房内激起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命令清晰。
他们迅速依托巨大的、早已停止运行的锅炉、堆积的煤渣堆和粗大的混凝土支柱,构筑了简易的环形防御。
锅炉房空间巨大,顶部高达十余米,悬挂着残破的灯罩和粗大的管道。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潮湿的煤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上方战场渗透下来的硝烟味。
唯一的照明是他们携带的少数手电筒和偶尔点燃的、用于取暖和照明的、从废弃枕木上劈下的木条。
光与影在这里疯狂跳跃,将每一个角落都渲染得如同鬼域。
战斗在他们被困的第一小时就打响了。
苏什维利军显然熟悉这里的地形。
他们没有贸然强攻,而是利用管道系统的复杂性,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发起袭击。
“噗噗噗——”
带有消音器的武器射击声在管道内显得沉闷而诡异。
一名守在主管道入口处的樱花军士兵应声倒下,子弹来自头顶一条通风管道。
“上面!火力压制!”
军曹吉冈怒吼着,手中的百式冲锋枪向上喷出火舌,子弹打在金属管道上,溅起一连串火花。
但这只是开始。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在三维迷宫中的血腥捉迷藏。
枪声、爆炸声、金属的撞击声、垂死的惨叫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反复回荡、叠加,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第二天,樱花军士兵开始出现伤亡。
一名士兵在检查一条分支管道时,被埋伏在拐角处的苏什维利军工兵用铁铲劈开了头颅。
另一名士兵则被从排水沟里突然伸出的手抓住脚踝,拖入黑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森田淳意识到,固守待援是死路一条。
他必须主动出击,争夺关键节点!
“我们需要控制那条主通风管道!那里是他们的渗透路线!”
他指着一条横贯锅炉房顶部、直径足有一米五的粗大管道。
一场惨烈的争夺战在管道内外展开。
士兵们沿着锈迹斑斑的检修梯向上攀爬,在狭窄的管道内部匍匐前进,与同样试图控制这里的苏军士兵迎头相撞。
交火在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内爆发,手雷在密闭空间内的威力被放大到极致,震耳欲聋,破片四处飞溅。
管道内壁很快被鲜血和碎肉涂满。
第三天,第四天……时间失去了意义。
黑暗、寒冷、饥饿、干渴,以及无时无刻不在的死亡威胁,侵蚀着每一个人。
弹药在减少,药品早已耗尽。伤员躺在冰冷的混凝土上,伤口在肮脏的环境下开始溃烂、发出异味,哀嚎声渐渐微弱下去。
苏什维利军采用了更残酷的战术。他们开始向管道内投放催泪弹和烟雾弹,试图将樱花军士兵逼出掩体。
有一次,他们甚至试图引燃管道内残留的煤尘,引发小范围爆炸和窒息。
森田淳的左臂被流弹击中,简单包扎后依旧行动。
他的眼神变得和那些老兵一样,布满血丝,麻木而锐利。
他带领着还能战斗的士兵,利用对有限地形的熟悉,一次次打退苏军的进攻。
他们将苏军士兵的尸体堆砌起来,作为临时掩体;
收集敌人遗落的武器弹药,补充自己。
第五天,他们发现了一个小型蓄水池,里面有少量浑浊但可以饮用的积水。
这稍微缓解了干渴的危机。
第六天夜里,苏军发动了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试图一举歼灭他们。
战斗从管道打到锅炉平台,再打到煤渣堆后面,双方都用上了刺刀、工兵铲、甚至牙齿和拳头。
森田淳亲手用十四式手枪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夹,击毙了冲到他面前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