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宁静,几乎是冷酷的。
一种对生死的彻底漠然。
不是不怕,而是早已不将“怕”列入心中。
拓跋努尔的喉头微微滚动,呼吸再次紊乱。
他明白,自己不是被对方的兵威震住,
而是被那种彻底超越“理”的气魄压住了。
那气魄无声,却像一堵山。
它没有要压人,却让人自然低头。
风再度卷起,雪如碎玉,纷纷扬扬地掠过他脸侧。
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目光牢牢锁在那白衣人身上,
像要从那静定之中,看出一点破绽。
可是,没有。
那人从始至终,未曾露出一丝慌意,
连眼神都没有一瞬闪避。
他像是早就等在这里,
等这三十万大军,
等这场天与地之间的对峙。
拓跋努尔忽然笑了。
那笑极轻,却带着一丝颤意。
他终于明白,世人为何误称此人为“纨绔”。
不是因为他荒唐,
而是因为世人看不见山的根,只能讥笑它的静。
他低声道:“那不是纨绔。”
“那是帝王。”
真正的帝王,不需龙袍,不靠金阙。
只需一身素衣,一句平语,
便可令三十万铁骑不敢上前一步。
风更烈了,天地愈白。
雪粒打在他的眼角,冰凉刺骨。
可胸口,却在一点一点地发烫。
拓跋努尔抬起头,再次望向前方。
那道身影依旧笔直。
他心底的震动,已经化为一种静默的敬意。
他知道,今日之后,无论胜负,
这人——
都将成为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存在。
那不是“对手”。
那是——山,是势,是一种让人不敢轻侮的心。
风雪呼啸。
他披风猎猎,胸中热血翻腾。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
并不是传言中的纨绔少年,
而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一个,足以让三十万大军失声的帝王。
终于,这一刻,对于这个敌人,拓跋努尔第一次,重视了起来!
萧宁!好啊!
萧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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