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笑容：“任老，这茶香得很，解乏。”

    “那就好，那就好。”任老乐呵呵地说，“你们年轻人啊，有时候话说得太直，容易伤感情。其实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何必闹得剑拔弩张？今天能坐下来把话说开，就是好事。”

    他这话既安抚了林永贤，也没贬低周云锦，堪称圆融至极。

    三人重新入座，茶香再次氤氲开来。这一次，气氛虽仍有几分紧绷，但已不再充满敌意。

    晚饭时间，任老安排了一桌精致的苏帮菜，在博物馆旁的小宴厅里设席。三人边吃边聊些闲话，谈书画、论收藏、说旧事，仿佛刚才的对峙只是一场误会。

    饭后，林永贤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对周云锦说：“我会尽快联系山河，约他见面。等我们谈完，我会给你答复。”

    周云锦点头：“我等你消息。”

    林永贤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却又透着一丝释然。

    他知道，今晚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也许他的权威会被削弱，也许家族的轨迹将偏离既定轨道，但他至少做了一件事??尊重了下一代的选择。

    而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父爱。

    走出博物馆大门时，夜风拂面。林永贤驻足片刻，抬头望向天空。

    城市灯光遮蔽了星辰，唯有远处黄浦江上的航标灯一闪一灭，如同命运的隐喻。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传来熟悉的声音：“爸？”

    是林若影。

    “若影，”林永贤轻声道，“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怎么突然打电话？”女儿语气带着惊喜。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林永贤顿了顿，又说，“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见见你和山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您……是不是找他谈过了？”

    林永贤苦笑：“是。但我现在想见的，不只是他。还有你。”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好，我告诉山河，我们明天下午过去。”

    “嗯。”林永贤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站在夜色中，久久未动。

    他知道，明天的会面，将是另一场风暴的开端。但他已不再抗拒。有些路，必须由孩子们自己走；有些坎，必须由他们自己跨过去。

    而他所能做的，或许只是在风雨来临时，默默撑起一把伞。

    与此同时，博物馆顶层的露台上，周云锦独自站着，手中握着一杯红酒，望着远处陆家嘴的璀璨灯火。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赵山河的消息：

    【姑姑，林叔叔找您谈过了吗？】

    周云锦笑了笑，回复道：

    【谈过了。他要见你。】

    片刻后，对方回得很快：

    【我知道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您。】

    周云锦看着这条消息，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打出一行字：

    【别急着承诺。先去谈谈。听清楚所有代价，再做决定。我要的不是一个冲动的手下，而是一个清醒的战友。】

    发送成功后，她仰头饮尽杯中红酒。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猎猎作响。

    在这座不夜城的中心，一场关于命运、选择与忠诚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