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不止一种,却从无脱离生灵之理。”任逍遥踏莲而行,脚下的金莲随他每一步都绽放出更盛的光,花瓣上的纹路里流淌着灵脉的气息,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淡淡的涟漪。每一步落下,莲花的花瓣就向外舒展一分,将周围的混沌之气逼退一分,露出底下清澈的海水,海水中能看见游鱼惊慌逃窜的身影。
“你强行扭曲的‘道’,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看似包罗万象,实则连一株草的自然生长都容不下,这样的道,又怎能称之为大道?”指尖长剑化作流光融入锁链,链身上的祈愿之力愈发炽烈,竟在锁链表面凝成薄薄的金霜,霜花里能看见无数生灵劳作的身影:渔民修补渔网时的专注,妇人纺线时的温柔,孩童追逐嬉闹时的欢畅……金霜凝结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锁链上的药花与光粒都变得更加鲜活,药花散发出的香气也愈发浓郁,连远处的渔村都能闻到这股清苦却安心的味道。
通天大道魔羽翼振动的频率突然加快,十二方天地像被投入巨石的水缸般开始崩塌——永不坠落的星辰化作燃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火尾砸向自己的大地,砸出的巨坑中却冒出汩汩的黑水,水里游动着半透明的鱼,鱼腹里还能看见未消化的星尘,星尘在鱼腹中闪烁着微弱的光;逆生的草木根系突然疯狂缠上生灵的脖颈,被缠者脸上却露出解脱的微笑,身体化作滋养大地的肥料,在根系间长出小小的绿苗,苗尖顶着细碎的露珠;颠倒生死的天地里,老者在襁褓中化作飞灰的瞬间,灰烬里钻出嫩绿的芽,芽尖还顶着细碎的灰末;新生儿腐朽的躯体上,竟开出一朵洁白的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映出天空的倒影,倒影里有孩童奔跑的身影。崩塌的天地碎片中,那些原本麻木或痛苦的生灵虚影,脸上竟都露出了一丝释然,仿佛这场崩塌对他们而言是种解脱。
崩溃的碎片化作亿万道黑箭,箭簇锋利如剃刀,闪烁着幽冷的光,每道箭身上都顶着张绝望的脸,那是被他扭曲的天地里的生灵最后的表情,眼角的泪还凝在半空,带着化不开的痛苦,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悲凉刻进每个看到的人心里。黑箭穿过混沌之气时,箭身的黑雾愈发浓郁,那些绝望的脸也扭曲得更厉害,像是要从箭身上挣脱出来,将痛苦蔓延到整个天地。
任逍遥不闪不避,锁链突然散开如漫天飞絮,化作无数青金色的光丝,如春雨般精准地缠绕住每道黑箭。光丝散开的瞬间,原本凝结的金霜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光丝,让这些青金色的丝线更添了几分暖意,光丝掠过海面时,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涟漪所及之处,被污染的海水开始变得清澈。
光丝上的祈愿之力顺着箭身逆流而上,如温暖的溪流浸润干涸的土地,竟让黑箭上的绝望面容渐渐舒展,露出平和的表情——陨石砸落的大地上,裂开的缝隙里钻出翠绿的幼苗,顶开焦黑的土壤,叶片上还沾着星尘化作的露珠,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缠颈的根系松开了脖颈,在空气中开出一串串白色的花,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映出蓝天白云的影子,影子里有鸟儿飞过的痕迹;腐朽的新生儿化作漫天光点,落在颠倒的天地里,催生出一片长满三叶草的田野,草叶上的露珠折射出孩童的笑脸,笑声清脆如银铃;老者消失的襁褓边,长出了颗挂满果实的桃树,树枝上还停着几只鸣叫的鸟儿,声音清脆悦耳,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交织成动人的乐章。每道黑箭被光丝缠绕后,箭身的黑雾就消散一分,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那些平和的面容在光丝上短暂停留,随后化作点点光粒融入光丝,让光丝的光芒更盛。
“这不可能!”通天大道魔第一次露出惊色,玄色道袍上的星轨开始褪色,金黑二色的流光变得黯淡,像将熄的烛火,“混沌之道,本就无情无挂,万物皆为刍狗,何来这般平和可言!你定是用了什么幻术,妄图动摇吾的道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身体因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颤抖,左半边脸的星辰纹路与右半边的黑雾都变得紊乱,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两种力量的平衡。
“无情之道,如何承载天地?”任逍遥的声音响彻云霄,如洪钟大吕般在海面上回荡,声波所及之处,连海水都泛起规整的涟漪。声音里带着生灭之力的韵律,让听到的生灵都感到一阵安心,渔村的老渔夫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船桨握得更稳了些。
光丝突然收紧,将十二方天地的碎片编织成新的光网,网眼间流淌着“生”“灭”“序”“空”四色符文,彼此交织流转,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光网收紧的瞬间,那些原本散落的碎片被重新组合,虽然不再是完整的天地,却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循环,里面的生灵虚影在其中平和地生灭,不再有之前的痛苦与扭曲。
“你看,即便是被扭曲的天地,生灵也在渴望着平衡,这渴望源于本能,发自肺腑,才是大道的根基。没有生灵的大道,不过是片荒芜的虚无。”任逍遥的目光落在光网中那些重获平和的生灵虚影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光网中的四色符文流转得愈发迅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