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禁言令推行已有一段时日，整个宇宙的语言交流被迫中止，萨比为确保政策落地，决定亲自视察，他假扮成拾粪工人，推着粪车来到了马桶旋涡星系。
这星系的星球表面坑坑洼洼，活像无数个倒扣的马桶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混着粪便的味道，萨比深吸一口，满意地咂咂嘴——这味道让他想起自己当年毁灭地球时地心那股醇厚的气息。
他推着吱呀作响的粪车，车斗里堆着几坨精心挑选的、棱角分明的奥利给，慢悠悠地在星球的主干道上晃荡。
沿途所见，果然没人开口说话。街头小贩用手语比划着称量外星水果，顾客竖起大拇指表示满意，交易完成后双方还友好地用心灵感应互道“谢谢”；几个小孩追逐打闹，摔倒了也只是眨巴着眼睛，用小手比划着“疼”的手势，旁边的大人连忙跑过去，通过心电感应安抚；就连星球边缘的太空港口，工作人员指挥飞船起降全靠一套复杂的手势，飞船驾驶员则用驾驶舱的灯光闪烁回应，一切井然有序。
萨比越看越得意，嘴角忍不住咧到耳根，心里盘算着：“看来我的英明决策已经深入人心，等视察完所有星系，就该把那些手语不标准的也扔进粪坑，让宇宙彻底纯净起来。”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粪车的轮子突然卡在了一个井盖大小的凹槽里，他弯腰去抬，刚用了点力，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无数扇门同时被拉开。
萨比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不远处的巨型公共厕所群里，涌出了一群又一群人。
这些人有的穿着长袍，有的穿着盔甲，还有的长着七八条腿，走路一颠一颠的，但无一例外，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块牌子。
牌子的材质五花八门，有金属的、木头的、塑料的，甚至还有人举着用粪便混合凝固剂做成的牌子，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
人群朝着市中心的广场涌去，脚步轻快，却全程没有任何语言交流，连心电感应都没用，只是偶尔有人用手势示意同伴“快点”。
萨比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悄悄推着粪车跟了上去，混在人群后面，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广场中央有个喷泉，喷出的不是水，而是五颜六色的液体，萨比凑近闻了闻，发现是不同星球的粪便提炼物，他顿时觉得亲切无比。
这时，举牌子的人们已经在广场上站定，密密麻麻的，把整个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萨比踮起脚尖，朝人群前方望去，只见最前面的几个人举起牌子，上面的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萨比是傻X”、“星际帝国皇帝是一坨粪便”、“禁言令如同狗屎”……
更让他气炸了的是，有块巨大的电子屏牌子，上面的字还在滚动：“禁言令是宇宙文明的倒退，萨比的脑子被粪水泡坏了”、“用文字交流不算违规，有种你连写字也禁了”、“今天不把牌子举高，明天就被扔进粪坑”。
萨比的脸瞬间从红变紫，再从紫变黑，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粪车的木把手被他捏断了一根。
他怒火中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群混蛋，竟然敢钻政策的空子！文字也是语言的一种，凭什么不算违规？！”他想冲上去把那些牌子全砸烂，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拾粪工人的打扮，贸然动手会暴露身份。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举牌子的人们开始用手势互相交流，似乎在推选一个代表。
很快，一个长着三个脑袋的家伙被推到了前面，这个家伙举着一块最大的牌子，上面用宇宙通用语写着：“我们要用文字表达诉求，禁言令管不了文字！”
周围的人纷纷举起牌子响应，广场上顿时变成了文字的海洋。萨比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扔掉粪车，拨开人群就往广场中央冲，他的怒吼像粪坑里炸开的沼气，带着股酸腐的冲劲砸向人群：“你们这群屌毛！以为举块破牌子就了不起了？禁言令禁的是语言，文字就是语言扒下来的皮，裹着屎还敢晃悠！”
他一脚踹翻身边的空粪桶，铁皮桶在地上滚出刺耳的声响，“看看你们一个个，长着嘴不用来吃奥利给，偏要搞这些歪门邪道！举牌子？我看你们就是行走的垃圾桶，脑子里装的全是狗屎！”
人群里那个长着三个脑袋的家伙把牌子举得更高，萨比的目光像淬了粪水的刀子剜过去：“还有你这三脑袋怪物！三个嘴都堵不上你的蠢？举那么高给谁看？信不信我把你三个脑袋全按进粪坑里，让你尝尝宇宙级奥利给的醇厚！”他突然冲过去想抢牌子，却被几个举着“禁言令滚蛋”的人用肩膀顶了回来。
“滚开！”萨比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嗓子吼得发哑却更添凶狠，“你们这群废物！活着就是浪费宇宙空气，喘气都带着馊味！语言是邪恶的，文字就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