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私心最重,最懂权衡利弊,也最为摇摆,几乎不愿任何太大的风险。毫无疑问,皇甫英雄父子意图剿灭我皇城军,伙同那人覆灭赵彻皇庭的举动,在皇甫君安看来,极为冒险。”
“若无法彻底歼灭皇城军,亦或赵彻犹有后招,楚京那人无法彻底压死赵彻,那结果便胜负难料!皇甫君安又岂会孤注一掷?本王态度恶劣,以鬼神之名拒绝相见,丝毫不将他这个十皇子放在眼中,他都能忍得住,便表示他其实并没有完全与皇甫神奇齐心!”
“一旦皇甫神奇在北域关失败,保不准这家伙立马就会跳出来自保。有他驻守在苍山营,利弊皆存,重点在我们能不能在北域关收拾皇甫神奇!”
六麻子听得似懂非懂,“这么说来,苍山营也绝非死路?”
“是!或许不必强攻,苍山营也可尽入我手!去通知部队准备拔营,我们马上去北域关!”
“遵令!”
六麻子躬身离去。
不久后。
火器营整齐开拔,迅速朝苍山营军寨开进。
而皇甫君安倒是很讲信用,说军寨大门常开,倒也没有刁难李宣等人。
火器营也是干脆利落,说是过境而已,便没有丝毫停滞,快速通过苍山关隘。
军寨的高墙之上,皇甫君安望着火器营远去的背影,目光犹见迷离,也不知心中是何思绪。
身后的副将却犹有不忿道:“主帅,李宣那狗贼如此无礼,竟敢拒绝相见,为何要如此轻易放他过去?少说也得留下他一半人!不如让末将领兵,扮成麻匪,先取了他人头!让西楚军未到,先失主将!”
“只要我们严密封锁消息,西楚朝廷不会轻易得知!”
皇甫君安却回头一个冷视:“胡闹!你当李宣是个蠢材?他若非有周全计划,岂会贸然赶赴北域关?你若出手,非但无法封锁消息,甚至会搅乱大皇兄的谋划,引起西楚皇城军的警觉!更何况...他不仅是西楚的魏王,还是昆仑山的上神啊...”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令身后副将有些愕然:“主帅,愚昧百姓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
话没说完,却被皇甫君安喝止:“闭嘴!大皇兄的意思,是让我们固守苍山营即可,其他事轮不到我们来管!苍山营不失,对皇兄,对父皇,乃至对西楚朝廷...我们都是可以交代的。何须节外生枝?”
“这本就是父皇与皇兄,李宣三人间的博弈,我们大可置身事外,固守本分!且看时局如何,是大皇兄先回到苍山营,还是李宣和九阿姊先来吧...”
说着话,这货脸上浮起一抹阴笑。
果不其然!
就正如李宣所料,皇甫君安极为小心谨慎,并不愿把所有筹码都押在一人身上。
他严令苍山守军不可刁难虎威军,只佯装正面驻守,恪尽职责。
局势没有明朗之前,都绝不彻底站边。
北域关一役,若是皇甫神奇成功拿到皇甫萱的“罪证”,并设计让西楚皇城军阵亡,那苍山营在他手中就是压死李宣的最后一根稻草。
反之,若皇甫神奇没这样的能力,那苍山营就是门户大开的。
死道友,不死他皇甫君安!
此为中庸保身,不做出头鸟,也不会沦为鹬蚌!
这样的伎俩,早在十余年前他就已经用过,令他躲过了当年皇甫神奇流放的诛连之责。
时至今日,他故技重施,却也不失为过。
夜幕降临后。
虎威军火器营在远离苍山八十里外的一条河边扎营,北域关已经派遣一支队伍前来迎接,不用多久便可抵达营地。
随着临近北域要塞,环境也愈发恶劣起来,眺望远处,已经可见万里黄沙。
伙头兵开始生火做饭时,一支队伍快步奔入大营,约有五六人左右,漠北商队的打扮。
大帐中。
等伙头兵上了几道简单小菜后,李宣这才摆手招呼站在大帐门口一侧候命的“蒙面商人”,道:“来,坐下吃饭,边吃边说。”
那人倒不客气,“嗯”了一声,就坐在李宣对面的行军椅上。
解下脸上的伪装,却是莫离无疑。
莫离早年戎马,过惯军人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直接端起饭碗,就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开口道:“你比计划中晚到了两日,我已在此等候多时。”
李宣道:“本王要留给坂田一点办事的时间,所以来晚了。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
莫离一口气扒光碗里的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后,才回道:“大漠荒凉,物资匮乏,即便是军中,遇上干旱无雨,朝廷又补给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