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黄巢本想拒绝,可此刻确实憋得厉害,于是开口批准其进入。
在他话音落下后,帐帘被掀开,穿着甲胄且头发杂乱的孟楷走入帐内,身后还跟着两名被推入帐内的女子。
黄巢起身靠近,但见两名女子容貌俏丽,身段丰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
“此事你办的不错,吾记下了。”
黄巢很满意两名女子的相貌和身段,孟楷听后脸上露出笑意:“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说罢,他见黄巢目光迟迟不从两名女子身上挪开,自觉告退出帐。
不多时,牙帐内便传来了女子惊恐的呼叫声,以及衣物被撕扯声音。
孟楷满意离去,待他走到自己的牙帐,帐帘掀开,只见七八名面容惊恐的女子跪在其中,畏惧朝他看来。
很快,此处牙帐也再度传出靡靡之音,而这样的场景不止一处。
都畿人口百万,虽说不如安史之乱前富庶,但光河南府便有四十余万口百姓。
如今黄巢的兵马不断抢掠洛阳四周县城,受难的女子数不胜数,男人和老弱也被强行充为民勇,攻打洛阳所用。
在黄巢强征民夫,掳掠女子的同时,本就不安分的唐军也在强征民勇,掳掠女子,焚毁乡村。
似乎被天子逃离洛阳的举动给刺激到了,连本就没有战火的河东都疯狂了起来。
“唏律律!”
“噼里啪啦……”
烧成废墟的村庄面前,被派往郑州面见天子的陆龟蒙呆愣看着废墟。
村口的树上,十几具被吊烧死的尸体正在不断刺激着他们。
在他身后,五百汉军护卫着百余名官吏,利用还未被焚毁完全的材料搭建营地。
作为正使的萧溝,根本不在意被焚毁的村庄,他坐在刚刚搭建起来的牙帐里,与河中镇幕僚李都及其它官员共处。
李都眼见萧溝不说话,还以为是萧溝对营地外那村庄被焚毁而感到恼怒,于是连忙找补道:
“这些村庄,多半是被渡河而来的贼军所焚毁的,我军虽说兵力充沛,但都在西边驻跸,力有不逮。”
李都这话,是个人都不会相信,毕竟黄巢要是有能力渡过黄河来袭击河中镇,那怎么可能会打不下洛阳?
正因如此,帐内许多官员看向李都的目光都尤为轻视。
他们并不是因为河中镇的官兵劫掠境内百姓的事情来轻视李都,而是因为李都自乱阵脚,所以轻视他。
萧溝不在意那些普通百姓的性命,他目光看向一名官员,那官员心领神会,走出去后不久,驻守牙帐的几名汉军兵卒便远离了此处。
那官员没有回来,而是留在帐外放风。
眼见牙帐四周安全,萧溝这才开口道:“陛下如今还在河阴吗?”
“自然。”李都不假思索的回答,萧溝闻言松了口气道:
“刘牧之派我等出使,这便说明我等得其信任。”
“眼下刘牧之在同州囤积十万石粮秣、三千匹锦缎,只要陛下愿意敕封其为汉中郡王,他愿意与朝廷和解,并为朝廷出兵剿贼。”
李都闻言,脸上浮现不可置信,毕竟如今天下乱了大半,若是刘继隆举兵东出,以河淮两道的实力,肯定挡不住刘继隆。
河东和河北军力虽强盛,但若是被切断运河补给,也难以与刘继隆抗衡下去。
这种局面下,刘继隆还愿意递来台阶,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眼下需要担心的,就是皇帝会不会继续执拗的拒绝刘继隆递来的台阶。
对此,萧溝这一路走来,也摸清了大半。
“如今河东、河北、河南、淮南等道尽皆遭受旱情,虽说比关中好些,但朝廷需要养这么多兵马,加之黄贼势头汹汹,户部度支必然入不敷出。”
“若是能借刘继隆兵马平贼,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即便无法借兵,也可以趁此机会,从河北河东调兵南下平贼,总比继续僵持要好。”
萧溝依旧秉持着大唐忠臣的身份,若非他带来了能代表他“长安义士”的身份,李都也不敢轻易相信他。
不过如今局面摆在这里,萧溝说的确实没有错。
连续的大旱,哪怕这个时代的河东、河北道水源充沛,但水源毕竟没有腿,仍旧需要人力才能浇灌土地。
百姓自己浇灌土地,取水需要时间,浇灌的水还没渗透,就被烈阳蒸发了。
大旱影响下,今年北方减产是肯定的,若是朝廷再支棱不起来,诸如河中、河阳、河东等相较忠心的藩镇也会出现问题,更别提义武、昭义、义昌等靠近河朔三镇,脾性更为跋扈的藩镇了。
到时候河东和河北失去控制,朝廷能掌控的天下与东晋无异。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
李都也不由得肯定了萧溝的谏言,随后沉声道:“若陛下不愿,某愿劝河中、河阳两位使君奏表。”
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