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去了西域,哪怕能活,恐怕也要消失半条命。
眼见自己所说的都被记下,刘继隆满意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这遭受旱情的白鹿原,继而想到了更为困难的关内道百姓。
汉军作为新政权,在政令通达情况下,面对笼罩北方的旱情时都显得那么无力,他不敢想河东、河北及河南、淮南等处百姓又要面临什么情况。
“希望今年不要再闹蝗灾了……”
眉头微皱,刘继隆便带人离开了白鹿原,往长安城返回而去。
在他返回长安的同时,距长安快六百里外的洛阳城却因为战争而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放!”
“嘭嘭嘭——”
随着李罕之一声令下,上百台投石机同时对洛阳城发起了进攻。
无数投石划过上空,砸向了数百步外的洛阳城。
而此时的洛阳城,由于贼军二十几日的包围,城内的屋舍几乎都被推倒,能烧的木料都被拆除,优先供给守城的唐军。
至于普通百姓,他们只能用冷水浸泡粮食,然后忍着不适,一饮而尽。
这些冷水饭让他们身体不适,肠胃难以消化,故此洛阳城内的废墟中,到处都是“大腹便便”之人。
上了年纪的老人承受不住,每日受难而死者数以百计。
加上黄巢不断令人抛尸雒水,雒水被污染下,洛阳城内渐起疾病,许多百姓身上长出硬硬的鼓包,患病者高烧不退,直到病死为止。
对于病死的百姓,则是被于琮、杨复光下令抛入雒水,流向黄河。
正因如此,无数尸体在黄河中泡成巨人观状,最后被冲入两岸,恐怖异常。
饶是如此,于琮与杨复光依旧坚守洛阳城,而此时洛阳城内最为危急的物资便是柴火。
“窸窸窣窣……”
甲片声作响,紫薇城兴许是城内唯一没有被拆卸木料的地方,而此地也成为了将士们能安心休息的地方。
杨复光与李昌符穿着甲胄走入皇城内的门下省,见到于琮脸色灰暗的坐在主位,眉头紧锁。
“于相……”
二人躬身作揖,于琮见状示意他们坐下,询问道:“军中柴火还够几日之用?”
“不足十日。”李昌符不假思索回答,于琮听后看向杨复光:“皇城不可拆。”
“若是如此,那便只能率军突围了。”听后的杨复光只能提出这道建议。
于琮闻言颔首,接着询问道:“陕虢李使君手中还有两万兵马,若是他愿意出兵吸引黄巢兵马,以洛阳城内兵马,起码能突围到伊阙关。”
“若是能突围到武牢关,我军应该还能取得一线生机。”
于琮试图声东击西来突围,杨复光听后颔首道:“李使君若是知晓,必然愿意配合。”
“好……咳咳!”于琮忍不住咳嗽,这让杨复光和李昌符心里一紧。
好在于琮只是风寒,并未染上瘟疫,这才让二人放下了戒备。
“若是知晓黄巢手段如此阴狠,老夫绝不会驻守洛阳,只可惜了洛阳城内三十万百姓。”
黄巢抛尸雒水,给洛阳带来了疾病与瘟疫,这是于琮万万想不到的。
杨复光见他难受,只能安抚道:“于相宽心,只要我军撤往武牢关,等待夏粮征收,届时必能重整而来。”
“希望如此吧……”于琮长叹一口气,接着看向二人:“此事就交给二位了。”
“请于相放心。”二人不假思索应下,随后安心离开了门下省。
在他们走后不久,洛阳飞出无数信鸽,尽皆飞往陕虢二州。
事实上,驻扎陕虢的李昌言早就率军东进来到了汉代函谷关之地,距离洛阳不过三十余里,挡在新安县前。
黄巢包围洛阳后,大军四面出击,试图夺取各处要隘,然而除了孟津关和轩辕关外,其余关隘都依旧牢牢掌握在唐军手中。
黄巢几次进攻,不仅没能夺得关隘,反而折损了不少粮草。
更为关键的在于,李漼东逃郑州后,立马调集了河阳镇的兵马强攻孟津关,使得他不得不调遣黄存驻守孟津关,挡住河阳镇的偷袭。
眼见洛阳久久没有攻下,黄巢的情绪也日渐偏向暴虐。
“过去半月,我军死伤五千余人,民勇死伤无数……”
“那就去抓!”
牙帐内,黄巢看着眼前的林言,逼迫道:“东畿之地百万人口,吾就不信找不出十几万民勇!”
“不论如何,十日内必须攻破洛阳!”
“是!”林言硬着头皮应下,随后匆匆退出牙帐。
待他走后,黄巢看向桌上舆图,不顾自己已经杂乱的头发,愤恨挠了挠后,拔刀插在了舆图之上。
与此同时,孟楷的声音在牙帐外响起:“黄王,末将攻克巩县,发现两名绝色,特来进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