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采访幸存者时的沉默凝视,以及书房崩溃撕稿的肢体语言,展现了一种近乎方法派的沉浸感。
如果路能像她一样克制,而非沉溺于道德宣泄,这部电影或许能成为真正的杰作。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评价《天空》:这不是一部坏电影,却是一部“懒惰”的电影。
以上为本刊影评,另附笔者深切的思考和感慨:
这位被寄予厚望,被马丁·斯科塞斯、山田洋次、张一谋、斯皮尔伯格等人推崇,连伯格曼都认可的天才,似乎已经沉沦在庸俗的商业和政治叙事中。
这是可悲的。
我们何时才能见到下一个电影大师?
“谬论!除了夸我的地方都是谬论!”
刘主任如是说。
她看得有些累了,斜倚在凯宾斯基酒店套房的丝绒扶手椅上。
再翻页突然发现《视与听》的3.8分高分,和刚刚《电影手册》几乎不及格的2.9分形成巨大反差!
于是又兴致勃勃地字斟句酌地看起来,只要是夸洗衣机的,她都要从头看到尾,心里舒坦得紧。
只不过,《视与听》总编尼克詹姆斯亲自撰写的影评,仅一个标题就叫刘伊妃看得皱眉沉思起来。
孤独者?
小刘看了看署名总编的詹姆斯,总不好就这么草草地说他是个草包。
可这骇人听闻的标题是几个意思?
这位主编詹姆斯确实不是草包,相反是位电影评论界的领袖。
他在毕业于牛津大学,做了十年的《视与听》的总编。
在这十年里,他策划的每十年一次的“影史百大影片”成为电影界最具权威性的榜单之一,《视与听》也成为了电影界的圣经。
刘伊妃放下茶杯,觉得这位詹姆斯总编的视角有些独特。
从15岁起,越是走近他,小刘就越发能察觉到他身上那种莫名的疏离。
和整个世界的疏离。
一直到听过他口中的“别人的故事”,已经沉沦在爱河中的她,才隐隐地察觉到这种疏离的来源。
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份影评,显然和她的有些第六感有些不谋而合。
一直渴望真正走进他内心,彻底看懂这个灵魂的少女,开始沉下心,细细地咀嚼这段给她带来灵感的文字。
——
《孤独者的史诗》——路宽电影中的存在主义困境与救赎。
路,这位来自东方的导演,在横空出世七年以来,被广泛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电影大师”的亚洲人。
我从2002年开始看他的电影,从《鼓手》到《天空》,昨夜写影评时才猛然惊觉!
我看到了一个把自己隐藏在胶片背后的、极致孤独的灵魂。
路的电影宇宙始终萦绕着一种深刻的孤独感。
这种孤独既是角色的个体命运,亦是时代洪流中无法回避的生存隐喻。
从《爆裂鼓手》中少年鼓手在近乎自毁的练习中对抗世俗平庸,到《小偷家族》里边缘人用偷窃构建的畸形温情,他的镜头始终凝视着那些被主流叙事抛弃的灵魂。
在其国际声誉崛起的《异域》与《返老还童》中,孤独更升华为一种哲学命题:
刘伊妃饰演的角色在机械怪兽与时空悖论中孤身突围,恰似库布里克式凝视下的人类困境;
而《返老还童》里逆生长的李明与露西的错位爱情,则通过过曝画面与倒转时钟的意象,将孤独凝固为时代的灼伤感。
他很孤独,也很会诠释自己的孤独。
路对孤独的视觉化呈现堪称教科书级别。
《异域》中,刘伊妃与收割者机器人对峙时的广角镜头,将她的渺小置于钢铁巨兽的阴影下;
《返老还童》养老院场景的对称构图,让衰老与童稚在同一画面中撕裂出生命的荒诞。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塘山大地震》里,周讯饰演的角色在废墟中徒手挖掘时,电影用长达90秒的手持跟拍,让她的孤独与坚韧在摇晃的镜头中具象化。
这种技术精确性使得孤独不再是抽象情绪,而成为可触摸的影像实体。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要发问,为什么他的孤独如此深邃而锋利?
这种孤独不是简单的离群索居,而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存在状态。
就像皮肤下多长了一层神经末梢,对世界的触碰都带着过载的痛感。
——
詹姆斯写到这里有些不能自抑地叩问,刘伊妃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孤独,应该就是源于那个故事吧?(361章)
可这故事到底是谁的故事?
这故事又发生在什么时候?
难道他的道士身份都是虚妄,从小有着另一段扑朔迷离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