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毕露,此刻卸下所有防备,倒显得格外动人。
“啥意思?家当都不要了?” 杨炯回过神来,忍不住揶揄道,“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怎么这次这么大方?”
谭花喝了不少酒,脸颊已经泛起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带着几分醉意。
听了杨炯这话,她突然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杨炯伸手扶了她一把,才勉强站稳。
她推开杨炯的手,故作豪迈地摆了摆手,大声道:“不要了!大丈夫身居天地间,就要输得起!不就是三百两银子吗?我以后再赚就是了!”
谭花说得掷地有声,可那微微发颤的声音,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舍。
“你算哪门子大丈夫?” 杨炯忍不住吐槽道,“行了,快别闹了,你那期货合约我买了,原价三百两,我二百五十两买,那五十两当教训够了。”
杨炯知道谭花好面子,故意这么说,既帮了她,又给了她台阶下。
这般正说着,却不见谭花回应。
杨炯疑惑抬头,却见谭花已经醉倒在了石阶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口中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的头发散落在杨炯的肩头,带着淡淡的皂角香,酒气混着香气,萦绕在杨炯鼻尖。
杨炯苦笑摇头,心里暗自思忖:这几日,谭花怕是受了很大的压力。那些钱是她半辈子的积蓄,每天看着冬小麦的价格上涨,她的保证金一天天亏损,直到全部亏完,她心里定然是又急又怕,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说出来罢了。
杨炯其实理解谭花的爱钱与抠门的性格,毕竟她从小就是逃荒过来的,跟着老乞丐吃了太多苦,饿怕了,所以才会把钱看得这么重。
后来她好不容易进了皇城司,吃了皇粮,攒了点钱,却不知道该怎么打理。她没读过书,不懂理财,更别提这新兴的金融知识了。
更何况,现在的长安变化太快,田甜承包了不少国家工程,在全长安进行规划和旧城改造,房价和物价一路上涨,正应了那句 “居长安,大不易”。
谭花之所以想到投资,估计也是怕日后钱贬值,对未来没有安全感,才会冲动地买了期货。
一念至此,杨炯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谭花扶起来,然后弯腰将她背起。
谭花的身子很轻,却很软,靠在他的背上,带着淡淡的暖意。他伸手托住谭花的大腿,缓缓站起身,沿着西园街朝着枸橘弄走去。
谭花在杨炯背上睡得很沉,嘴里还在说着胡话,酒气喷在杨炯的脖子上,痒痒的:“坏弟弟!你才二百五!我才不是二百五呢……”
杨炯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微微用力,将她往上提了提,没好气道:“你现在全身上下就剩嘴硬了!要不是我帮你,你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谭花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无意识地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杨炯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愈发均匀。
杨炯背着她,一步步朝着枸橘弄走去。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灯笼的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走得很慢,生怕吵醒背上的人。
转过一个街角,便到了枸橘弄的入口,巷子口的灯笼还亮着,暖黄的光将巷子照得朦朦胧胧。
就在这时,谭花突然嘟囔了一句,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杨炯耳中:“姐姐这次……恐怕……要栽在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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