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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非比寻常的重要!”杨炯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直视李溟,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开伯尔山口,乃是南疆通往西方世界的咽喉锁钥,是我大华未来反制塞尔柱突厥东进的战略要冲!我早已遣人暗中探明路径舆图,你到之后,首要任务便是经营此地,将其打造成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垒!”
李溟眉头蹙得更紧:“你断定我们终会与塞尔柱突厥兵戎相见?可据我所知,塞尔柱的主力正倾注于西线,正与那拜占庭帝国缠斗不休呀。”
杨炯抬起头,望向山下翻涌的云海,眼神变得幽深而冷冽:“你不谙宗教之事。塞尔柱突厥素有一句古训‘一手《古兰经》,一手宝剑,便可征服世界’。如今其大举进攻拜占庭,一旦腾出手来,绝对会对我大华动手!”
“哼!好大的口气!”李溟天性傲岸,从不轻易服人,闻言嗤之以鼻,凤眸中满是不屑与战意。
杨炯却并无轻视之意,肃然道:“切莫小觑了他们!待你重返南疆,我会命人将我搜集整理的,关于西方诸国,尤其是塞尔柱与拜占庭的详尽情报,悉数送至你手。
你需潜心研读,知己知彼。
我大华如今虽以休养生息、稳固内政为主,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遑论他人始终对我富饶土地虎视眈眈。
因此,你的存在,便是一步暗棋!
一旦塞尔柱突厥在西线对拜占庭的攻势过于顺利,或其派驻东方的军团试图染指西域,打通东进之路,你便可利刃出鞘,从其柔软的后腹给予狠狠一击!
眼下,最好的局面便是让塞尔柱与拜占庭这两头猛虎持续缠斗,彼此消耗,我等只需稳坐钓台,静观其变即可。”
李溟凝神静听,只觉杨炯虽身处京城,目光却已投射至万里之外的广阔棋局,其谋略之深远,气魄之宏大,远超寻常朝臣将领。
她看着杨炯侃侃而谈时那自信从容、挥斥方遒的神采,那俊朗侧脸在阳光下轮廓分明,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杨炯察觉她的目光,转头望来,四目相对,李溟才猛地惊醒,慌忙别开视线,假意轻咳一声以掩饰失态,强自镇定地续上话题:“我……我仔细研看过你令人绘制、颁行兵部的那幅《坤舆万国全图》,其上山川形势,历历在目。你……既有如此雄心,难道就未曾起过那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志?”
杨炯闻言,不由朗声大笑,笑声豪迈,惊起林间宿鸟。
他收住笑,目光清亮而坚定,认真道:“征服世界,路有万千。跑马圈地,徒耗国力民力,乃是最为愚笨之法。
我所求者,非是虚妄的疆域之广,而是令举世之财富、物产、才智,皆能为我大华所用,滋养我亿兆黎民。
若因盲目扩张而导致政令不通,治理维艰,反成拖累,岂非本末倒置?”
言及此处,杨炯胸中豪情激荡,望着眼前壮丽山河,声音不由提高,慨然道:“你们看着吧!未来之天下,必是海权之天下!谁能驾驭鲸波,掌控浩瀚大洋,谁便能扼住陆地之咽喉,执掌财富之流向!我杨炯必会开创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煌煌盛世!”
这番掷地有声的誓言,如同洪钟大吕,在山谷间回荡。
李淽听得心潮起伏,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握住杨炯的手,仰起那张娴静绝美的脸,眸中满是信赖与柔情:“我信你!”
一旁的李溟,亦觉心胸豁然,先前种种纠结、怨愤、失落,在这宏大蓝图面前,仿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股久违的豪情与干劲充盈心间,她猛地抬起头,银发在风中飞扬,凤眸璀璨如星,声音清越而坚定:“我帮你!这开伯尔山口,我定为你守住!那西方强虏,若敢东窥,必叫他有来无回!”
杨炯见她重振精神,英气勃发,心中自是欢喜。
当下三人立于栖霞山半腰处,但见日正当空,云影天光交相辉映,俯瞰城中街巷、郊野川流,皆清晰可辨,历历如在掌中。
突然,松涛骤起,山风猎猎,拂得三人衣袖翻飞。
杨炯心潮澎湃,振衣而起:“诸事既备,来日天地广阔,正可任我辈纵横。”
李溟应声相合,声如金玉相击:“开创盛世,正在吾辈掌中。”
惟李淽含笑不语,凝眸远眺,目送流云掠过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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