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心知如此硬拼绝非其敌,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当即故意卖了个破绽,门户大开。
李溟岂会放过这等良机?当即娇叱一声,一记凌厉的侧身鞭腿,如旋风般扫向杨炯腰际。
杨炯见状,竟不闪不避,咬紧牙关,将浑身气力运至臂膀,硬生生格挡上去。
“嘭!”一声闷响,杨炯整个人被那股巨力带得向后踉跄跌去,脚下故意一绊,顺势便摔倒在松软的泥土之上,溅起些许尘埃。
李溟见一击得手,将杨炯打倒,心中怒气稍泄,但仍余愤未平。
她收腿而立,冷哼一声,便欲上前查看,口中尚自讥诮道:“如何?这下可知道……”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只见原本看似摔得七荤八素的杨炯,在她靠近的瞬间,猛地翻身,右手疾探,抓起地上一把混着草屑的浮土,朝着李溟面门便扬了过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距离又近,李溟全然未曾防备。眼见尘土扑面而来,她惊呼一声,急忙抬起衣袖掩住头面。
就在她视线被遮蔽的这一刹那,杨炯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一个“地龙翻滚”便已贴地窜至她脚下,双臂如铁箍般死死抱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掀。
李溟下盘被制,视线又被扰,登时重心不稳,“呀”的一声惊呼,便被杨炯扑倒在地,两人一同滚入那茂密的葵花丛中。
不待李溟挣扎,杨炯已如影随形般缠将上来,使出一招学自潘简若的大擒拿手,结合了前世所知柔术中的“袖车绞”技法,双腿如剪,锁住李溟腰身,手臂则自她腋下穿过,反扣其肩颈关节,将她整个人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动弹不得。
“你……你卑鄙!无耻!”李溟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感受到身后男子炽热的体温和坚实的怀抱,更是羞愤交加。
她一面怒骂,一面奋力挣扎,试图挣脱这羞人的禁锢。
然而杨炯这锁技极为刁钻狠辣,乃是专为制服高手所创,讲究的便是以弱胜强,以巧破力。
李溟越是挣扎,那关节处传来的反关节力道便越是强劲,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手腕肩颈更是阵阵酸麻剧痛。
可李溟是何等性子?那是宁折不弯的主!她此番历经波折赶回京城,得到的却是兄长自刎、替身惨死、大势已去的噩耗,身心早已疲惫不堪,若非五姐李淽苦苦相劝并将她拉来此地,她是决计不肯现身见杨炯的。
方才躲在葵花丛中,听到杨炯那阙饱含遗憾与情意的词,心中本已冰封的一角悄然融化,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酸楚。
岂料转眼间,这人便如此“翻脸无情”,竟用这等下作手段将自己制服,还……还这般紧密地贴着自己。
一时间,万般委屈、愤怒、伤心齐齐涌上心头,李溟索性把心一横,银牙紧咬,竟是不顾那反关节的力道可能造成的损伤,拼着手臂可能被拗断的风险,也要猛地发力,誓要挣开这束缚。
她这一下乃是用了十成的蛮力,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杨炯只觉怀中娇躯猛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反震之力让他也几乎把持不住。
两人在泥地上激烈翻滚扭打,只听得“嗤啦”一声裂帛之音响起,却是李溟大腿外侧的裤管,在挣扎撕扯中被撕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一截莹白如玉、光滑细腻的肌肤。
杨炯目光扫过,不由得猛地一愣!
他清楚地记得,那夜在军前,李溟饮毒自尽前,身上带有数处重伤,其中最严重的一处,便是在这右腿外侧,有一道长约三寸、深可见骨的狰狞刀伤,当时鲜血淋漓,染红了半幅腿甲。
可眼前这截裸露的肌肤,竟是光洁无比,莫说那般严重的伤疤,便是连一丝细微的瑕疵也无。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窜入杨炯脑海,他瞬间如遭雷击,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便松懈了几分,失声惊问道:“那墓中之人……不是你?!”
李溟正自拼力挣扎,忽觉身上束缚一松,又闻此问,那满腔的委屈与怒火更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
她本就觉得杨炯是那负心薄幸之徒,枉费自己先前还对他存有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如今更是百口莫辩,悲从中来。
当下眼眶一酸,那强忍了许久的泪水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可她性子何其刚强,硬是死死抿住了略显苍白的嘴唇,猛地别过头去,不去看杨炯,只用那头泼洒下来的银白长发对着他,随风微微震荡,平添了一种令人心碎的倔强与破碎之美。
杨炯见她这般情态,心中疑窦更是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当即站起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李溟大腿那原本应有伤疤的位置,几步抢上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与探究:“我说当时李泽自刎之时,为何对你……不,对那‘李溟’未留一言,而那‘李溟’对李泽之死亦是毫无反应!当时我只道是你们自知兵败,心灰意冷,无话可说。如今看来,那军前饮毒之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