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不理会杨炯的解释,纤手往腰间一抹,解下一个精巧的牛皮囊袋,迅速绑在左臂之上。
那囊袋中插着六支短小精悍的弩箭,箭镞闪着幽蓝寒光,正是辽国皇室秘制的袖箭!
只见她熟练地扳开机括,对着杨炯巧笑嫣然,只是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妖异:“同安郡王,一会儿若是疼了,可别哭鼻子求饶哟!”
杨炯一见那袖箭,魂飞天外,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下急得大叫:“艹!耶律南仙!你疯了不成!”
话音未落,只听“嗖”一声轻响,一支袖箭已激射而出,直取他面门。
杨炯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使出一个“懒驴打滚”的身法,狼狈不堪地朝旁边扑倒。
那袖箭“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他方才身后的屏风之上,箭尾兀自嗡嗡颤动。
耶律南仙见他如此狼狈,不由咯咯娇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却带着几分猫捉老鼠的戏谑:“躲什么呀?我的好郡王!来来来,陪姐姐好好玩玩!”
她一边说着,脚下不停,步步紧逼。
杨炯刚爬起身,第二箭又至,这次却是射向他下盘。
杨炯慌忙中一脚踢翻旁边一张梨花木圆凳,那箭“噗”地射入凳面,力道之大,竟将凳子带得翻了个跟头。
耶律南仙笑道:“哟,身手还挺敏捷!看你这回往哪儿躲!”
第三箭跟着射出,却是算准了他闪避的方向,封住去路。
杨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这议事厅虽大,但陈设众多,反而限制了他腾挪的空间。
耶律南仙似是在享受这追逐的过程,并不急于将他射中,反而像那顽童戏蝶般,一箭又一箭,逼得杨炯上蹿下跳,撞翻了不少桌椅古董,厅内更是狼藉一片。
她口中还不忘调笑:“当日在那冰雪城里,你对我可是百般温存,如今却连近身都不敢了?负心薄幸的小贼!”
第四箭擦着杨炯的耳廓飞过,带起一阵凉风。
第五箭则射穿了他宽大的袍袖,将他钉在了身后的博古架上,震得架上玉器古玩叮当作响。
杨炯奋力扯破衣袖,才得以脱身,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耶律南仙见五箭射完,杨炯虽狼狈却未受伤,俏脸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迅速装填最后一箭。
她抬起手臂,瞄准了因躲避而半跪在地的杨炯,冷声道:“这一箭,看你往哪里逃!”
就在她扣动机括的刹那,杨炯心知不能再躲,灵机一动,佯装闪避不及,惨叫一声:“啊!”
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耶律南仙见状,笑声戛然而止,脸上得意的神色瞬间凝固,化作一丝惊慌,失声道:“杨炯?!”
她到底心里有他,生怕真个伤了他性命,急忙快步上前查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俯身靠近的瞬间,原本“昏迷”的杨炯猛然睁开双眼,如同猎豹般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扑倒在地。
耶律南仙惊呼一声,手中的袖箭也被撞飞出去。
两人顿时在厚厚的地毯上翻滚扭打起来。
耶律南仙虽会些功夫,但力气远不及杨炯,此刻被压在身下,又急又气,张口便欲呼救,却被杨炯用手捂住。
她拼命挣扎,云鬓散乱,珠钗斜坠,一张俏脸憋得通红,那双绣着繁复花纹的锦缎绣鞋也在蹬踹中飞掉了半只,露出穿着罗袜的纤足雪白。
杨炯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制住她,生怕她再使出什么幺蛾子,瞅见旁边垂落的杏黄缦帐,也顾不得许多,奋力扯下一大幅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耶律南仙连手带脚,裹粽子似的捆了个结结实实。
待到绑妥,他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索性一屁股瘫坐在一旁,靠着翻倒的桌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耶律南仙何曾受过这般屈辱?被捆得动弹不得,又见杨炯那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地上扭动挣扎,破口大骂:“杨炯!你这黑心短命的小贼!混蛋!快放开我!不然我定叫你好看!”
杨炯只是不理,闭目调息。
耶律南仙骂了一阵,见他不为所动,气得银牙暗咬,忽地灵机一动,将被捆住的双脚努力抬起,朝着杨炯的方向踹去。
杨炯虽累,警觉犹在,感觉风声,眼疾手快,一把便抓住了她踢来的那只仅穿着罗袜的脚踝。
脚踝被擒,耶律南仙浑身一僵,对上杨炯缓缓睁开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色厉内荏地道:“你……你这登徒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杨炯冷笑一声,想起旧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哼……看来你是忘了去年军帐中的故事了!”
说着,手上用力,竟一把将她脚上的罗袜扯了下来,顿时露出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