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爱卿,你速去挑选良将精兵,尽快奔赴关中。”
韩忠彦领命退下。
高太后看着朝堂上忙碌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已无力阻止赵煦亲征,也无法掌控局势的发展。
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这场战争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否则,大宋江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实际上到了此时,也算是政权有了一个平稳的过渡了,若是这般结束朝会,那么在后世也会是一段佳话。
或者说,甚至会是大宋朝的一大幸事。
然则,大约是大宋朝命中该有大劫,程颐忽而站了出来。
程颐一袭儒袍,神色冷峻,阔步站出,先是向着赵煦与高太后行大礼,而后声如洪钟般说道:“陛下已然成年,理应亲掌朝政大权。
太后垂帘听政日久,如今战事吃紧,唯有陛下独揽大权,方能迅速决策,调度各方,拯救大宋于危难之中。”
此语一出,朝堂仿若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间激起千层浪。
赵煦眼眸一亮,下意识挺直了腰杆,多年来被高太后压制的权力欲望,此刻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蠢蠢欲动。
高太后的脸色则瞬间阴沉,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原本,她已打算逐步放权,给自己留些时间,妥善应对新君即位带来的朝堂变革。
然而,程颐这番急切的主张,如同利刃,却是无情地打乱了她的计划。
高太后面色阴沉,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程颐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戳她精心构建的权力防线。
若按照程颐所说,她一下子将权力归还给赵煦,她即刻会陷入四面楚歌的艰难处境。
多年的垂帘听政,让她在朝堂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权力网,众多官员依靠她的提拔和庇护,在朝堂站稳脚跟。
一旦放权,这些亲信为了自身的仕途,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转而投靠新的权力核心赵煦。
就拿王岩叟来说,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可一旦权力易主,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极有可能带头与自己划清界限。
甚至为了讨好赵煦,不惜揭露自己曾经的决策失误,将她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而在掌权期间,她不可避免地打压过一些政治势力,得罪了不少人。
一旦她失去权力,这些敌对势力必然会抓住机会,对她进行疯狂的报复。
虽然不至于在朝堂上弹劾她,列举她过往的种种“罪行”,要求对她进行惩处,让她名誉扫地,甚至性命堪忧。
但是作为垂帘听政的太后,她享受着奢华的生活,宫殿金碧辉煌,宫女太监前呼后拥。
一旦失去权力,她的物质待遇会大幅缩水,她的宫殿可能被重新分配,身边的侍从会被大量削减,生活从极度奢华变得简陋冷清,巨大的落差会让她难以适应。
不过那些都还是次要的,最为关键的是,她身后的声誉可能会严重受损,一旦她被迫放权,新掌权的赵煦及其支持者,可能会授意史官对她进行抹黑。
史官会将大宋面临的危机,如关中战事的失利,归咎于她的统治失误,让她在史书中留下昏庸误国的骂名,遭后人唾弃!
高太后越想越觉得可怕,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如潮水般翻涌。
她抬眼望向赵煦,只见他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野心,而朝堂上的大臣们,有的面露犹豫,有的则迫不及待地想要迎合新君。
高太后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必须做出抉择,否则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忽而听到王岩叟大声驳斥:“程颐,你这是何意?
太后垂帘听政以来,殚精竭虑,一心只为大宋江山。
如今国家危难之际,你却妄图挑拨两宫关系,居心何在!”
韩忠彦微微皱眉,拱手说道:“程大人,当下关中战事十万火急,首要之务应是商讨御敌之策。
权力归属之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高太后听了平日里这两位倚重的大臣为自己说话,心中忽而有了些许的信心起来。
然则那程颐却丝毫不为所动,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如炬,言辞愈发激烈:“诸位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如今敌军压境,朝堂决策却因太后掣肘,诸多拖延。
若不立即让陛下独掌大权,大宋危矣!”
高太后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平日里保养得宜的双手此刻紧紧握拳,指尖泛白。
“程颐!”
她厉声喝道,声音尖锐得划破朝堂的喧闹。
“你不过是一介腐儒,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离间我与陛下的母子情谊,扰乱朝堂的稳定!
哀家垂帘听政这些年,夙兴夜寐,为大宋江山操碎了心,哪一桩决策不是为了祖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