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必将大乱。
你即刻安排人手,务必截住那太监,将密信夺回来,此事刻不容缓!”
韩忠彦领命退出寝宫,神色若有所思。
宫墙下的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忽而想起父亲韩琦。
当年父亲力排众议,逼迫曹太后还政宋神宗,成就了一段朝堂佳话,奠定了神宗变法图强的基础。
如今赵煦与高太后之间矛盾渐显,恰似当年神宗与曹太后的情形重演,这难道不是上天赐予他效仿父亲的良机?
想到这儿,韩忠彦眼中闪过一丝振奋。
他并未立即安排人手去截那太监,而是暗中招来自己的心腹幕僚,寻了一处隐蔽的偏厅商议对策。
幕僚们听闻此事,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皱眉道:“大人,太后懿旨不可违,若不截住那太监,太后怪罪下来,恐有大祸。”
韩忠彦冷笑一声,负手踱步:“目光短浅!如今官家已有亲政之志,这是大势所趋。
若我们助官家一臂之力,日后官家亲政,我们便是从龙功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反之,若一味迎合太后,待官家掌权,我们必被清算。”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为了不引起高太后的怀疑,韩忠彦表面上大张旗鼓地调派人手,做出全力截查太监的架势,实则暗中吩咐亲信,一旦找到太监,只需虚张声势,暗中放行。
几日后,韩忠彦佯装慌乱地来报,称那太监似有防备,摆脱了追捕,不知去向。
高太后听闻,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无用!连个太监都截不住,要你们何用!”
韩忠彦佯装惶恐,跪地请罪:“太后息怒,臣办事不力,愿受责罚。”
可他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与此同时,赵煦还不知韩忠彦暗中相助。
他依旧每日按时向高太后请安,装出一副乖巧好学的模样。
而韩忠彦则开始不动声色地联络朝中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官员,向他们透露赵煦的亲政之志,为日后的朝堂变动积蓄力量。
……
在洛阳一处清幽的宅院里,程颐身着素色长袍,正于书房中讲学。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如雪的鬓发上,映照出岁月的痕迹。
书案之上,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旁边堆迭着几卷经史典籍。
平日里,他远离朝堂纷争,潜心钻研学问,门下弟子众多,每日前来求教者络绎不绝。
这天,程颐送走最后一位弟子,正准备研读新得的典籍,忽有仆人匆匆来报,称有京城密使求见。
程颐心中一凛,预感必有要事。
待接过密使呈上的信件,看到信封上大宋皇帝专属的印记,他的手微微颤抖。
拆开信件,还算是端庄的字体顿时映入眼帘:
【程夫子钧鉴:
自夫子辞阙,朝堂之变,纷纭扰攘,乱象环生。
朕每念及此,五内如焚,寝食难安。
近闻西北急报,苏允悖逆,种朴叛降,烽火燃于疆陲,大宋江山,岌岌可危。
叛军所至,屠戮劫掠,百姓蒙难,流离失所,边陲之地,哀号震天,惨不忍睹。
朕虽冲龄践祚,然身为大宋天子,上承祖宗之洪业,下系苍生之休戚,岂敢稍有怠惰?
朕日夜筹思,欲挽狂澜于既倒,奈太后临朝,权柄未释,朕虽有济世之志,却难展经纶之策。
夫子立身刚正,学贯古今,朝堂之上,烛奸发微,屡斥苏允之奸谋,剖析其弊端,切中要害。
朕深知,欲靖叛乱,制衡群僚,舍夫子其谁?今专函驰递,恭请夫子即刻就道,重返朝堂。
夫子若归,一则可凭对苏逆之洞察,擘画良谋,戡定祸乱,解西北百姓于倒悬;
二则可制衡范纯仁、吕大防诸臣所领之朔党,消弭党争,匡扶朝纲,稳定大局。
朕愿与夫子同心协力,革新政治,振举朝纲,复兴大宋之盛,上酬祖宗创业之艰,下慰百姓望治之殷。
朕亦知,朝堂波谲云诡,此行多艰,然为江山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谋,还望夫子深明大义,奋袂而起,共赴国难。
朕必虚怀若谷,敬承教诲,全力襄助夫子施政。伏望夫子早赐归期,朕跂予望之。
大宋皇帝赵煦】
逐字逐句读完后,程颐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袍角随着步伐摆动,带起一阵微风。
许久,他停下脚步,望向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长叹一声。
“官家有此志向,实乃大宋之幸。”
想到此处,程颐不再犹豫,即刻吩咐仆人收拾行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