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闲事?怎么是闲事?”方多病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瞪起眼睛双手抱在胸前,直视着李莲花的那双眼睛,今天,他非要知道自己在李莲花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你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你觉得我不应该为了你两肋插刀?还是,”
方多病抿了抿唇,满眼的委屈,“还是你和笛飞声的想法一样,觉得我就是个蹩脚货,不配和你们做朋友?”
李莲花咬紧了牙关,慢慢移开目光,从喉间憋出了两个字,“不是。”
“不是?”方多病瘪了瘪嘴,只觉得他是在敷衍,眼圈红彤彤的,鼻腔里也酸涩涩的难受,“那我要你一句实话,你为什么都不敢应。”
“什么实话?”李莲花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看着方多病,“我哪一句骗了你?什么时候又糊弄过你?”
“没骗过,可也从没对我推心置腹过。”方多病偏开头,半垂着眸子将眼底的泪意硬压了下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你从没有想过要将真实的身份告诉我,甚至那些往事都是半遮半掩的……”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方多病的话,喉结滚动,有些艰难地说,“李相夷,他已经死了,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何苦还要让他活过来。”
方多病有些愣怔,关于李相夷的事情,他多是从话本上看来的,那些话本也总是说李相夷有多么威风。
天下第一、武林盟主,这些名头,都是他凭着少师吻颈换来的。
至于,兄弟、女人和朋友,也都是忠心耿耿,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盟主。
可是,如今,他跟着李莲花在这江湖上也算走了一圈,看到的、听到的,却跟话本上的传说完全两样。
他那天忧心忡忡的去寻莲花楼,去找李莲花,也是因为肖紫衿现如今已经是新四顾门的门主了,不仅是新门主,他还弄了个新的四顾茶会。
那茶会,乌烟瘴气,也不知道肖紫衿从哪里寻到的那些江湖败类,一个两个的,都在说着李相夷的坏话,甚至还说,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也是被李相夷杀死的。
就连借口都找的十分可笑,竟然说,是因为单孤刀见过李相夷落魄时的样子,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简直就是胡扯,就算他没有见过巅峰时刻的李相夷,可他认识现在的李莲花。
要说李莲花是个满嘴谎话的假大夫,他是相信的,可要说李莲花是滥杀无辜的人,打死他,他都不信。
这一路上走来,璃儿的事儿、他的事儿,李莲花都没有过怠慢,既不会因为璃儿是小丫鬟而他是大少爷就区别对待,也不会因为男女身份而敷衍了事。
甚至,在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李莲花还是愿意收留他在莲花楼中,虽说满嘴的抱怨,可依然管着他的吃喝,甚至还为他答疑解惑。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那些莽夫口中的那种毫无廉耻、道德败坏之徒。
可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肖紫衿要这样去做?去败坏自己兄弟的名声。
还有乔婉娩乔女侠,她和李相夷十几岁时就在一起了,李相夷生死不明的,她又怎么会和肖紫衿这样的小人待在一处。
心中有了这些疑问,方多病一心想要知道更多,只好瘪着嘴去看李莲花,既希望知道的详细些,又怕这答案会和他想的不一样。
李莲花看着这小子的呆模样,嘴角微抽,满心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了,只好扯着方多病的胳膊,将人带回了自己那座小院中。
77.
等再回了李莲花的房间,方多病更加郁闷,屋里不知何时来了两个小姑娘。
她们正忙着布置饭桌,这房中摆了一桌的酒菜,看着比一般的酒楼还要好的多。
方多病鼓着腮帮子生气,心说他在家时也没有天天让丫鬟这样伺候,这神医的名头还真是好用,这些丫头,不仅长的俊俏,手脚麻利,还总是偷偷交换眼神,不知她们在交换些什么想法。
打发走了丫头们,李莲花坐在餐桌前,见方多病半天不入座,也不去叫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浅浅喝了一口。
见李莲花不理他,方多病只觉的无趣,这几日受的委屈,在此时达到了顶点,他坐在桌边,抄起酒壶,直往口中灌去。
李莲花咂了咂嘴,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浪费,这样的好酒,居然不懂得欣赏。
“干嘛?”方多病一口气喝了一壶,将空酒壶掼在桌上,赌气拿起一条鸡腿,大口撕咬着鸡肉,犹嫌不足,还朝着李莲花呲了呲牙。
李莲花被他逗笑,抿了一口杯中酒,笑着摇头,“看来大少爷是被饿狠了,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去沐浴更衣,这里的泉浴不错。”
“不去。”方多病好似被手中的鸡腿吸引了目光,微红着脸拒绝,他才不要被这些小丫鬟伺候,“你打发我走,又要做什么?好去找你的老相好。”
李莲花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皱起眉头看着方多病,“臭小子,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要信什么,什么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