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在场五百七十七个人,谁都没一点头绪。
等待本就是容易消磨人耐心的。
更何况还是这种没有目的、没有尽头的等待,出现抱怨的声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是啊,是来炼丹司交接什么的?得有人和咱交接啊?还是来这里做什么事情的,也得有人给咱下个令不是?咱还没见过当锦衣卫有当得这么憋屈的。”
“就是!真他娘的憋屈啊!”
“……”
等了这么久,在场之人或多或少肯定都是有怨气的,抱怨的声音一旦出现,顿时便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悄悄蔓延了开来……
“是啊!憋屈啊!不过……咱这些人,憋屈的难道就这一天两天?”
“想当初,俺在山西的卫所,突然接到了朝廷的任命,说要提拔俺来当锦衣卫,那当时差点给俺乐坏了,心里只想着,锦衣卫多威风啊?天子近侍,人见人怕的,把腰牌一亮,那是能把一大片人吓得腿软的存在,谁承想……嗐!不说也罢!”
“嗐!谁还不是呢? 俺也想着,锦衣卫啊,到处拿人,谁见了都得客气几分,都不知道是不是祖坟上冒青烟儿了,天上突然砸馅饼下来了!”
“有什么好说不说的,谁承想就是来应天府的锦衣卫衙门看门来的!威风个屁!”
说到这里,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脸憋屈与晦气的样子,一群人像是瞬间找到了共鸣一样。
朱允熥对这群人的安排是用来造枪炮用的。
既然是从事这种机密要事。
那在此之前,就不需要各种抛头露面,也不需要和外界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联系与牵绊,清清白白来应天府,到了改用他们的时候,清清白白地进炼丹司给朱允熥做事,就是最好的。
所以平日里锦衣卫那些拿人啊、打探情报啊……之类的各种工作与任务,从来就没落在他们头上过,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锦衣卫衙门里巡逻。
至于他们往后要做什么。
那也是一点都不会提前透露的。
这与他们的设想和预期自然是大相径庭,在这群人眼里,成为锦衣卫,也自然而然,从一件荣耀之事变成了无比憋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