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在河底的求和思绪万千。远处几百里之外的太行山脉、燕山山脉像黑夜中的灯塔吸引着他,山脉里的山禽走兽吸引着他。
十月二十。保定营千户所衙门。千户李连面上带着牵强的笑,将保定府知州王俊和保定府里的满城守备瓦尔大送出了府外。
“他娘的。一千两银子就让几百爷们给他卖命,真打的一手好算盘。”反身回到书房,李连心烦意乱。
“来人,召集各队队官,各汛主官,让他们都过来。”李连脑袋疼,他可知道劫法场的怪物不是轻易啃下的软骨头。那天夜里,在城里,维持法场的守御所去汇剿,八百多人,也不过被人家瞎搞胡搞,一下死了十余人。人虽然死的不多,但特么吓人呀!
------没看见,纵横保定,义薄云天的鲜肉小九爷身首异处,那脑花子一地呀!
------没看见,稳坐大堂,心宽体胖的龄宝大爷一无是处,只剩下一张皮呀!
------再不见,小九爷的西洋火统都打不死的怪物。这都怪小九爷,没有金刚钻别讨瓷器活呀!你说你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你好好的开什么枪呀,这不死了都要麻烦我们,哎,命苦呀!没见那晚以后守御所病倒一大片嘛。如果可以自主选择,他一定不会来保定的。但总督大人的命令,他是不敢不听的,也不得不听。
保定营本部是四个队,满编人数只三百四十人,整个直辖的朝廷经制绿营兵才一万八千七百人,这可是三个镇:直辖镇、热河镇、归化镇,还有总督府标左右营,以及保定城守营。
满清的绿营兵也是世袭制的,父死则子继。所以保定营在直辖地面上的关系网是很密切的。守御所在城里成了什么狗样儿,谁不清楚?
“大人,那怪物凶狠异常,力大无穷,腾云驾雾,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果是让我军进攻,俺秦勇说句老实话,如无大炮助阵的话,情况也是堪忧。”左队队长是保定营里除了李连以外官职最高的千总,所以第一个发话。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大家有什么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总督发来的公文你们也都看了,这一仗咱们是一定要打的,不得不打。那怎么样才打的更好,伤亡最小……”李连顿了一顿,用意味寻常地目光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大人,先不提那区区一千两的开拔银子,就说怪物在哪里吧,想要打,总得知道在哪里打吧。”右队主官杨大亮道出了在会所有人的心声。
所以了,那就先查明怪物的踪迹吧。同时必须要大炮,要打怪物必须用大炮。
十月的北方已经渐渐冷起来了,每天清晨,白霜就会给运河边上的枯草黄叶图染上一层薄薄的冰晶。
在很多很多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陈五已经穿着整齐的来到船上。在每天的检查完成后。各种声音响起,哗啦啦的,咣当的,霹雳吧唧的嘈杂声音。
陈五就如千千万在运河讨生活的船家一样,衣吃住行都在船上。一家四口靠着运河吃饭。今天像往常一样,起个大早,然后到团头哪里接活,希望今天运气好,能接到油水足的活,为了这事陈五都几次送给团头鲜鱼了。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不错!
来到码头运物处,已经很多人了。各种打招呼的声音连续不绝。
“小五,过来,快过来。”满面凶狠的团头带着能让小孩止哭的笑容喊着。
“来了,来了。”好活来了,陈五轻快的一阵风似的跑向团头。
“你今天运道来了。头前王老爷网京城发的物件到了,这次给你。你小子就每吧。”团头道。
“行了,您就瞧好吧。”陈五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满面红光的应道,同时心里想“团头真是好人呀。”作为本土本乡的团头,只是长得凶狠,但平日里对老乡颇有照顾。
“行了,先装船,赶紧的,今天活多,时间紧得很。”团头不耐烦的招呼下一个船家。
不一会,陈五装好了货物,拎着一壶小酒走向团头,准备说几句感谢的话。这时一队营兵横冲直撞地冲向码头。
“让开,全他玛的让他。”营头气势汹汹的呵斥着,带着营兵随意敲打推攘着挡在前面的人群。
团头连忙上前招呼营头,这就是他的作用。至从当上团头开始,这样大的场面都是他接待应付的,只是不知道今天所谓何事。
“吴营头,今天有何公干呀?”
“嗯,你不知道,这保定府都传遍了。”
“哪能呀。快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