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宾客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大丫鬟巧梅得了令,立马拎着一小篮礼物出列,来到傅玉萱面前,要把她给搀扶起来送上马车去。
正在这时,傅玉萱一把挣脱巧梅,执意当着众人的面跪地不起,逼迫傅玉筝道:
“三姐姐,你应该知道小妹今日为何而来。既然如此,咱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来虚的。借一步说话,如何?”
三姐姐?
小妹?
啧,傅玉筝听着这一连串久违的称呼,心头一阵发笑。
若没记错的话,已经好几年没这么攀过亲戚了吧?
如今,大祸临头,琢磨着用得着她傅玉筝了,就又“三姐姐”“三姐姐”地叫着,还自称上“小妹”了?
好一副善变的面孔。
傅玉筝轻蔑地笑了笑,言语淡淡道:
“你今日为何而来,本夫人确实已经猜出。只是有一点,本夫人很疑惑,还望你给个准话。”
傅玉萱道:“三姐姐问便是,小妹知无不言。”
呵,知无不言?
那傅玉筝可就不客气了。
果然,傅玉筝立即问道:
“敢问傅玉萱,你今日是以何种身份前来求助于我——未出阁的傅家四姑娘,还是……前任首辅家的长媳,陈夫人?”
陈、陈夫人?
这个身份,可是朝廷钦犯,该关进监狱吃牢饭的。
闻言,傅玉萱明显怔住。
耳畔春风刮过,呼呼作响,傅玉萱微微抿住薄唇,似乎内心特别纠结,久久没回话。
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车轮声,傅玉萱偏头望去,惊见一队锦衣卫押着数量囚车从巷子口经过。
囚车里有数名少妇。
见状,傅玉萱本能地一阵心慌。她仿佛看见自己衣衫褴褛、被关进囚车的样子。
傅玉筝望了几眼渐行渐远的囚车,待视线重新回到傅玉萱脸蛋上,她仿佛看透了傅玉萱此刻的想法。
傅玉筝想了想,索性弯下腰凑近傅玉萱耳畔,低语道:
“傅玉萱,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当初,陈沛亭被逮捕时,你正和他在一起同居。结果,他被抓了,你却得以逃生。你猜,那些官差为何独独放过你?”
是啊,被捕那晚,他俩正洞房花烛呢,明摆着是两口子。
傅玉萱作为前任首辅家的长媳,居然没被抓?
轻轻松松就逃离了?
还是正大光明走的?
这里头似乎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啊。
这时,傅玉筝又提醒道:“傅玉萱,你再猜猜,若你不姓傅,不是我傅家人,那夜你会不会已经被抓捕归案?”
闻言,傅玉萱的心微微一颤。
她突然意识到,她至今仍自由自在地活着,没被囚禁在阴暗潮湿的牢房,竟是因为她姓傅。
竟是因为傅家出了傅玉筝和傅玉舒两个贵妇,她们两姐妹高高在上,出于名誉考虑,娘家人决不允许犯罪、入狱,留下家族污点。
所以,高镍应该是提前给刑部打过招呼,不许擒拿傅玉萱。
换言之,傅玉萱是因为这层娘家人的身份,才得以保全,没人敢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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