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不曾杀害朝臣,您如此忌惮臣女,究竟为何?”
明帝示意所有人退下,事到如今,他定将此事说清,让她死而瞑目,他抬起穆锦安脖颈,四目相对,恨意冲天,丹凤眼阴鸷泛杀气:
“朕梦见来世,你官居五品,与士族争斗不休,易科举,欲男女同席、同位、同律、同权。”
“指责朕骄奢淫逸,荒废朝政,重用奸佞,逼朕退位,所以,自你五岁起,朕便囚禁你,不许你读书习武。”
“兽穷则啮,猛虎之犹豫,不若蜂虿之致螫,你太过聪明睿智,朕必须当机立断,除你这祸患。”
穆锦安眼神倏惊恐,这就是囚禁她的原因?她痛到窒息,她五岁,怎能对抗帝王?眼底亦闪过异样情绪,思忖,难道她还有机会重来一世。
十年暗沉、抑郁、沉痛、绝望,化作刀刃割进心口,她泪花渐涟漪,于眼眶直坠而下,似是认命,但绝不屈服:
“奸臣构陷忠良,卖官鬻爵,横征暴敛,欺戮民女,残害黎庶,科举舞弊,阻寒入仕,陛下为何不惩处他们?只因虚无缥缈之梦,囚禁臣女十年?”
“啊!”修长脖颈逐渐窒息,穆锦安垂眸看向帝王想用力掐死她的手,眼中竟闪过不屑,堂堂帝王,竟因一场梦,害怕五岁的孩子,她好像赢了。
“报!”急切声传入殿内,一位禁军慌忙跪首,他手背有道刀疤,道:“启禀陛下,太子率军杀进隆嬴门,城外五万大军,未竖旗帜,突袭攻城。”
明帝得意心思猛消失,听见宫内厮杀声,他看向穆锦安,她是把柄,此刻不能死,待平叛之后,再除去她,道:
“令穆宸父子死守城门,郭毅护驾!”
夜暗沉,鲜血溅朱墙,刀光剑影,寒光凛冽,禁军与太子李煦兵马僵持不下。
“杀!”一道银光划过夜空,人马于幽暗宫门行来,穆宸、穆景翊身着铠甲,手持陌刀,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叛贼皆被剿灭,太子李煦很快被押。
“别动!”冰凉剑刃架他颈侧,二人相视一眼,穆宸脸上血迹还未凝固,刀痕清晰,黯然之色写满脸,穆景翊露出苦涩笑容。
眼前人穿件湛蓝衣袍,他终于等到这日,李珩恶劣勾唇笑意:“穆将军,陛下令你守城,你竟敢同太子谋逆?”
穆宸铁血之色,不屑李珩小人模样,冷笑:“谋乱的人是你,狼子野心,你是睿王吗?”
穆宸,穆景翊被押入殿内,抬眸看向明帝:“陛下,是禁军传旨,令臣救驾。”
明帝冷目,边疆此刻太平,正好趁此机会除去心腹大患,掩饰眼底精算:“禁军在宫中,朕何须你救驾?传旨的人呢?”
李珩怎会留下把柄,他早已杀害假传圣旨之人,道:“陛下,那人平叛已亡。”
明帝瞧穆氏三人,示意堵住三人嘴,心中怨恨已久,道:“李煦谋逆,斩立决,穆氏同罪,满门抄斩,睿王救驾有功,册立为太子。”
李珩唇角闪过得意笑容,他回盛安城不久,便成了太子,看向明帝:“父皇,儿臣愿休妻,欷雀族世子倾慕穆锦安,不如令她和亲,维系两族关系。”
明帝瞧一眼李珩,大笑道:“好!就封为淮曦公主。”
泪水于眼眶滑下,沿铠甲滴落地砖,一声巨大响声,攻击在众人心头,穆宸瞧眼前女儿,心痛窒息:
“陛下,臣戎马一生,为盛国立下汗马功劳,锦儿无辜,被囚十年,已受非人折磨,求陛下放过她。”
穆景翊跪着的膝盖向前,穆锦安被囚禁十载,方出牢狱不久,便要去和亲,他这位兄长从没有尽过责任,绝望侵袭他骨血,少年哭得撕心裂肺:
“陛下,饶过锦安,臣愿赴死。”
明帝无动于衷,穆锦安抬眸望向明帝,帝王阴谋诡计,猜忌多年,终于得逞,她不似往日恐惧,仇恨目光看向明帝:
“陛下,我父兄进宫救驾,您怎能不审便杀?怎可听信李珩一人所言?分明是他构陷,堵住我们的嘴,您便可心安吗?我们来世,一决胜负!”
明帝除去多年心患,他心情格外畅快,恨不得此刻在宫中大摆宴席,任何危及帝王之位的人,他都会除掉!
穆锦安被拖回穆府。
“轰隆!”雷声滚滚,闪电划过夜空,大雨滂沱,穆锦安手腕被铁链锁住,她眼中只有血红,穆府几百人惨死在她面前,她凑近父亲,十五年来,相处不过三日,竟是死别。
穆宸铠甲皆被刺穿,几十刀剑于他身体拔出,血如泉水迸发,溅女儿脸上,他唇舌被鲜血浸透,呜咽说不出话来,看向边疆方向。
他忠君爱国,护佑百姓,竟是如此下场,穆宸只后悔没有拼死带走女儿,血泪满面,试图留给穆锦安最后笑容:
“长柄金刀百战嬴,弯弓满月射苍鹰。军威虎震驱胡虏,边境千家夜挂灯。为父无能,护不住你,若有来世,锦儿定要成为大将军....”
穆锦安亲眼见到所有亲人死在她面前,她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