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从大同府逃到岳县,目的就是摆脱过去,远离奸细家眷的身份。
此时,她就像缩头乌龟一样。
菊大娘察言观色,根本没往那么复杂的方向想,她以为赵甘来对死去的丈夫感情深,所以看起来难过。
忽然,猪圈里的两头猪嗷嗷叫。
菊大娘连忙去厨房里舀猪食,提着大桶走出来。
眼看那个桶似乎特别重,赵甘来连忙跑过去帮忙。
菊大娘红着脸,嗓门变大,笑道:“不用!不用!我来就行!”
两人像抢东西一样。
赵甘来是真心想帮忙,并非摆虚架子。
最终,两人一起抬过去。
菊大娘心里欢喜,一边用大勺舀起猪食,倒食槽里,看猪抢食,一边说:“等到腊月,差不多过小年那几天,就搞杀猪宴。”
“你们北方也这样搞吗?”
赵甘来想一想,点头,说:“一样的。”
菊大娘面容憨厚,皱纹又深又多,笑道:“我听夫人说,你们北方人爱吃饺子。”
“我也会包,明天包给你尝尝,看看正宗不?”
赵甘来心里感动,心潮澎湃,吸一下鼻子,喉咙吞咽一下,眼睛再次湿润。
她初来乍到这里,却感受到家的感觉。与之相反的是——以前她在娘家和婆家时,却像被嫌弃的过客一样。
喂完猪之后,菊大娘又去洗洗刷刷,似乎有干不完的活。
很多时候,赵甘来想插手,却插不上,因为她以前没干过这些活。
过了小半个时辰,赵大贵和赵大旺驾驭马车,把红儿和包袱送过来。
恰好帮忙放牛的佃户牵牛回来了,笑着打招呼。
“大贵,大旺,你俩又发福了呀!”
“赵地主也回来了吧?”
赵大旺回话:“我天生就胖,大贵哪里发福了?”
赵大贵一看见牛就亲切,走过去,伸出手,想套套近乎。
但这牛突然发出不耐烦的叫声:“哞哞——”
赵大贵怕被牛角攻击,只能遗憾地收回手,嘀咕:“没良心的,不认得我了?”
佃户凑到赵大旺面前,挤眉弄眼,小声打听:“赵地主的女婿又升官了吧?”
他暗忖:如果他又升官发财,我就号召佃户们哭一哭、求一求,让赵地主减免一些佃租。家里儿子要娶妻,女儿要嫁人,处处要用钱,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个花,哎!
他几乎年年都打这个主意,赵大旺一猜就猜出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大旺怕给赵东阳惹麻烦,咧嘴笑道:“还是老样子。”
他怕泄密,于是主动岔开话题,问:“这牛脾气好不好?放牛轻松不?”
佃户说:“还行吧。”
紧接着,他又问:“赵地主在官府里吗?明天我去找他聊聊。”
赵大旺笑问:“聊什么?”
双方互相试探,互相卖关子,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佃户的脸又黑又红,被太阳晒得苍老,笑道:“不急,明日再说。”
他打算明日多带几个人去,免得势单力薄。他始终觉得,既然赵地主一家升官发财,就不应该再收佃户的佃租。
为了过日子,每个人都有心里的小算盘,谁也不是傻子。
佃户和地主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把彼此的脾气都摸透了。
另一边,丫鬟红儿在宽敞的屋子里蹦蹦跳跳,高兴极了,说:“这里真好!”
“啥都有,外面还有猪和牛!”
赵甘来微笑道:“别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咱们在这里住得好,要多帮忙干活。”
“菊大娘人特别好。”
红儿点头如捣蒜。
直到傍晚,胡三嫂才回来,面对新来的陌生人,免不了一惊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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