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惨叫一声,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却几步上前,单手揪住他那件泛着旧味的西装领口,把他从地上半拖半拽起来。
“你再说一遍?”我咬紧后槽牙,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刚才说谁是私生女?”
他被我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原本精心整理的表情此刻只剩下惊慌和狰狞。他双手胡乱挥着,想推开我,但我没给他一点机会。
“你他爹的去死吧。”我一时愤懑,又往唐岭远的脸上来了一圈,直接把他的鼻血打了出来,“颂颂才三岁,你就出轨秘书,嫌弃她是个女孩子,对她不闻不问,从温律师和你离婚的那天起,你就和母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她们?”
我低下头,声音压得冷如冰水。
“二十几年你没养过她一天,没问过她一句冷暖。温律师在瑞士上学,颂颂一个人在外婆家,被她的外公外婆嫌弃,在学校被人嘲笑没有爸爸的时候,你在哪?!”
我狠狠将他甩到一旁的沙发上,怒气还在胸口翻滚,压都压不住。
“你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就算了。”我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手骨都隐隐作痛。
“可你知道她和我在一起以后,竟然还敢跑来我家说她坏话,还让我爸劝我和她分手。就连你的遗嘱…你为了不让她继承你的资产,把你所有财产转移到你儿子名下,你有把她当女儿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又有什么资格在我父母面前评价她。颂颂说的对,她没有爸爸,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她妈妈,你…”
我冷笑,想到了颂颂曾经对我说的话,“你不过是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色长得像木村拓哉才被温律师看中,你只是她为了能有女儿找的精子库而已。”
唐岭远张了张嘴,额头在流汗,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你胡说什么!我…我是她爸,我也有知情权!我不认她是因为她心里只有她妈!她出生就不跟我姓!她还被她妈教坏了!”
“闭嘴!”我指着他怒吼,“她从你这辈子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和你沾上关系,是你给了她一半的dNA!你说你只有唐思颜一个女儿,要钱的时候说你是她爸,你的儿子女儿也是她的责任,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是看华森破产,自己活不起了,想靠着她的名字捞最后一笔,是不是?!”
他脸色青白交错,似乎还想辩解什么。
我却冷笑了一声,慢慢走近他,压低了声音,“颂颂和温律师的努力你不知道,你只看得到温律师的成功眼红,看着颂颂的优秀和家里的两个二世祖恨铁不成钢心里不平衡,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她的父亲。也幸好,她没有跟你姓,旁人不会知道,她还有你这个畜生一半的基因。”
我咬紧牙根,话一字一句,如刀子一样丢出去。
“你不配做她父亲,不配拿她说事,不配让我叫你一声‘叔叔’。你也不配站在我办公室里。”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张秘书带着两个保安来了。
张秘书看了一眼办公室的狼藉,也吓了一跳,试探性地开口,“大少爷?”
我头也没回,“把他带走。”
“是。”
两个保安沉默地走上前,将还坐在地上的唐岭远一左一右架了起来。他挣扎了一下,眼神凶狠,“程澈你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知道温颂在哪里上学,你就不怕我去牛津找她?!”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理智,我愣住了。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他是真的疯了。不是愤怒、不是偏执,而是一种彻底的道德溃败。
这个人不在乎颂颂,不在乎任何人,他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那点苟活,他可以拉任何人垫背。
“先出去。”我让张秘书带保安离开,张秘书显然不愿意,犹豫着没有走,我又一次强调,“出去,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张秘书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唐岭远,又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想到了就算真的打起来唐岭远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点了点头,带着保安退到了办公室门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牙咬得生疼,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低得像咆哮之前的静默。
“我说了,我要一亿。”他说,脸上的伤口因笑意微微崩裂,“不多。你们日子过得那么好,这也不是一笔大数目,我可看娱乐新闻了,程公子为神秘女友豪掷千万美元买项链,这一亿,也就是一条项链的钱。你也说了,温颂继承了我一半的dNA,那没有我,怎么会有她,你既然这么爱她,用这笔钱来感激感激我这个老丈人,也是应该的。”
他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竟然带着一种“你占了便宜”的得意。
我低笑了一声,眼里一寸一寸凉下去。
这一刻,我居然有些可笑的想,我宁愿唐岭远说的是事实。
就像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