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打开扇子,缓缓扇着,语气一丝不苟,“什么‘自我实现’‘独立人格’,不过是年轻人给任性找借口罢了。古人云‘妇德、妇容、妇言、妇功’,这才是正理。我们那代人,哪个女子不是持家有道、温良恭俭?我看她离婚就是罪有应得,华森唐董事长要她多顾顾家怎么了?当老婆的本分都不尽,离了也是活该。”
我忍不住开口:“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温律师和Iseylia?这就是您的家教吗?在背后议论是非?您不是….”
“怎么?”她截断我话头,眉眼凌厉,“她们做得?我说不得?”奶奶不依不饶,转头看向程泊闻,“你说说你大姐姐,以前多乖巧、多懂事,就是大学时候认识了温亦珩,也不知道怎么和这种人交朋友,整天什么男女平等女性主义,还回来说我们重男轻女,说我们把家产都留给你、不公平——你说说,她这种念头,是哪来的?”
我听到这,已经疲惫不堪,站起身说:“我有点事,先回我自己家。”
“哥,别啊。”阿渲走上前拉住了我,抬起头看向我,带了点为难的眼神,“妈妈做了好多菜,都是你爱吃的,先吃了饭再回去吧….”
“是啊阿澈。”妈妈也走上前,轻声劝我道,“你别听你爸和你奶奶的话,他们老人家,想法不一样,我是很喜欢温大小姐的,也很佩服温律师,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别和他们计较,好不好?你拿了金牌,爸爸也是高兴的。”
妈妈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奶奶听到了,她立刻立刻扭头盯向妈妈,语气陡然尖锐,“你当然觉得她好!我记得清清楚楚,当着法学院一众学生的面说什么——‘原配妻子在丈夫出轨时,不该去辱骂第三者’,她说这不是正义,是情绪发泄;说‘出轨的本质是男性权力失控’,‘女人不该为男人的错互相残杀’…呸,听着倒像有几分道理,细想想,不就是替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开脱吗?”
她话锋一转,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慢条斯理道:“你当然帮她说话——别忘了,你是怎么嫁进我们家的。”
空气霎时僵住了。
这句话一落地,屋子陷入一种极度压抑的静默。
阿渲立刻红了眼眶,我搂过他的肩膀,低头小声对他说:“奶奶胡说的,你别听这些昏话,不是妈妈的错,和妈妈没关系。”
妈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手指微微发抖,语气却依然温柔有力量,“妈,我没忘记。所以我从来没有抢过一个位置,没要求过你们多承认什么。我只想尽我所能,照顾阿澈和阿渲。”
我喉咙发紧,低声开口:“妈…”
奶奶却不为所动,转头责怪起了程泊闻,“要我说就是怪你!非送阿澈出国干嘛?天高皇帝远,你看看他都学成什么样了!阿渲说什么也不能送到国外去,不然都被西方那套自由主义洗脑,万一再找个温小姐那样的女朋友,那我们家就完蛋了!我们家五代书香,难不成被人家看笑话?”
我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说,“你儿子才是最大的笑话”。
“妈!”妈妈的语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愤怒,“您不能每句话都把温小姐扯进来,人家做错了什么事?阿澈更没有学坏,他只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二十三岁了,你们应该尊重他。”
“你当然什么都惯着他。”奶奶越说越过分,几乎是脱口而出,“反正不是你亲生的,你巴不得他学坏,好让泊闻把家产都给你儿子。”
“奶奶!”我握紧阿渲颤抖的手臂,厉声制止道,“妈妈从来没有不把我当亲生的孩子,她和阿渲更没有您说的那种想法!”
“妈…”就连程泊闻也皱了皱眉,看了妈妈一眼,示意她先带阿渲离开,“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婉卿不是那种人,这些年她怎么对我,对阿澈,我也看在眼里的…”
“行了。”爷爷沉默了一阵,终于低声道,“都别说了,好不容易阿澈回来了,一家人吃顿饭,闹成这样,才是真的成笑话了。”
我站起身,扫视着这个屋子,那个我曾经觉得永远安全、永远属于家的地方,此刻却只觉得局促、压抑、沉闷。
我盯着奶奶良久,轻声道:“奶奶,我从来没觉得成为贤妻良母是一个女人的全部价值。如果你们要用这种标准评判温颂,那对不起,我不同意。”
“她是我见过最清醒、最纯粹、最勇敢的人。她活得很纯粹,目标坚定,不附庸,不随波逐流,没求过我什么。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做得多好,而是因为她从来没让我为难自己。”
“我还是先回我自己家住几天,过几天,等我去新西兰前,再来拜访你们。”我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客厅。
“哥!”阿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