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倾寒……我真的好怕……”
破碎的呼唤在耳畔渐轻,眼前的光影如潮水般褪去。
第五倾寒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马上就要抽离这具即将冰冷的躯壳。
而此刻,第五书双沉寂的神念似是被这缕消散的生机惊动,仿佛预感到某种珍视之物即将永诀。
原本缓慢的复苏骤然提速,在识海中掀起细微却急切的涟漪。
“轰——!”
震耳的轰鸣骤然炸开!
第五倾寒的神识如挣脱束缚的惊鸿,猛地冲出灵魂之海,彻底抽离了这具濒临沉寂的躯壳。
就在这一瞬间,灵魂之海最深处,那双眼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眸子豁然睁开,眸光刺破混沌。
第五书双骤然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可意识尚未从久寂的朦胧中彻底清明,周遭已骤然涌动起磅礴的力量。
那股强大却带着温润暖意的气流如潮水般涌来,轻轻将她裹在中央。
下一瞬,狐白白的身影已悄然浮现,蓬松雪白的狐尾温柔地环住了她,将她护在其中。
狐白白稳稳接住第五书双,目光却冷冽地投向下方。
那缕独属于第五倾寒的神念正如断翅的蝶,在虚无中不断坠落。
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更无半分出手相护的打算。
将第五倾寒的神识从这具身体里剥离,本就是她与几女合力下的手段。
第五倾寒挟持沈书仇时做的举动,早已触碰到她不可逾越的逆鳞。
这般行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轻易饶恕。
但她也没有立刻动手彻底碾碎那缕残念。
只因此刻,她已清晰洞悉那神念中翻腾不休的恐惧,那正是她要的惩罚。
就让这抹恐惧如附骨之蛆,陪着第五倾寒在这片茫茫黑暗的星河中。
永无止境地下坠,沉沦!
......
......
“轰——!”
恐怖的拳芒撕裂长空,硬生生将眼前的气流绞出一道狰狞裂口。
在那尊禁忌之物惊恐欲绝的目光中,这裹挟着毁天灭地威势的一拳,毫不留情地轰在了它的肉身上。
顷刻间,黑色的血液与碎肉在这惊鬼神的一击下炸成漫天血雾。
血雾弥漫中,那袭道袍染血的身影宛如从地狱踏临的魔神,周身翻涌的恐怖气息压得虚空都在微微震颤。
他那双燃着滔天杀意的眸子扫过四周,喉间溢出的低语带着冰碴般的寒意:“都给我滚!”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穿透周遭的黑暗。
暗处里,无数双贪婪又忌惮的目光死死盯着如魔神降世的沈书仇。
碍于他碾压性的实力,一时间竟无任何一尊禁忌敢轻举妄动。
但死寂终究被打破,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哼!大家同为禁忌,凭什么你要独占她?倒不如……与我等一同分享这滋味。”
沈书仇猛地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刃直刺出声的黑暗。
他未发一语,嘴角却勾起一抹森然狞笑,下一秒身形微弓,脚下猛地一踏!
“嗡!”
空气被踩出一声闷响,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拳头已带着裂风的锐啸,悬在那尊禁忌生物的面门之前。
那禁忌之物瞳孔骤缩,惊惶之下急忙嘶吼:“你敢杀我?我可是魔鸦渊主的随从!”
话音落地的刹那,周遭黑暗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唏嘘。
谁都清楚,在这片禁忌之地,最令人胆寒的存在莫过于深处渊神殿中坐镇的魔鸦渊主。
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沈书仇闻言,即将落下的拳头微微一顿,眉头瞬间拧紧。
近一个月来,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
偶尔在院落外瞥见的零星鸦影,此刻终于串联成线。
原来,自己早已被这尊禁忌口中的魔鸦渊主乌鸦盯上了。
“哼!既知我是魔鸦渊主的随从,就该识相点把那小丫头交出来!”
见沈书仇停手,那尊禁忌顿时气焰嚣张起来。
“交出人来,我或许还能在渊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它话音未落,暗处数双属于乌鸦的眼睛正将此地一切尽收眼底。
遥远的渊神殿内,黑色王座之上,那道融入暗影的魔影正透过无数鸦眸俯瞰着这一幕。
他便是禁忌口中的魔鸦渊主。
望见沈书仇驻足的模样,他薄唇轻勾,发出一声低笑:“你是杀,还是不杀呢?”
“哥,你在跟谁说话呀?什么杀不杀的?”
清脆甜软的声音突然从王座下方响起,像颗裹着蜜的石子,骤然打破了殿内的沉凝。
魔鸦闻声猛地转头,目光落在王座之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