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仇一手抵着额角,眉宇间浸着几分无奈,另一手却牢牢按住身下那颗还在不安分扭动的脑袋。
小家伙喉咙里滚出“嗷呜嗷呜”的呜咽,小嘴半张着,像是随时要扑向什么目标。
澹台池孤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凶巴巴地锁着沈书仇,眼底满是不肯罢休的执拗。
被这么一拦,浑身的毛仿佛都要竖起来,一股委屈又恼火的情绪直往上冒。
哪有见着好吃的,还死死按住不让动口的道理?
见她这副寸步不让的模样,沈书仇心头的无奈更甚。
他早有预感,这一世与这小家伙的相处不会轻松,却没料到才刚开局,便已是这般剑拔弩张的僵持。
一大一小谁也不肯松劲。
沈书仇的手仍稳稳托着她乱晃的小脑袋,而澹台池孤的小手却像生了根似的,死死攥着那截还带着余温的东西。
这么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沈书仇轻叹一声,无奈地从腰间暗袋里摸出一物,摊开在掌心。
下一秒,澹台池孤那双还含着凶光的眸子猛地一顿,所有注意力瞬间被那掌心之物勾了过去。
那是一枚色泽暗沉的血珠,静静躺在沈书仇的掌心里,正是先前那山君凝聚的血核。
此物于沈书仇而言用处寥寥,可对眼前这小家伙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血珠中蕴含的禁忌之力,于她这具天生的禁忌之体而言,简直是再好不过的诱饵。
果然,血珠刚一露面,澹台池孤攥着那物件的小手便“唰”地松开,小胳膊一伸就想扑过来抢。
沈书仇早有准备,掌心猛地一合将血珠拢住,另一只手同时松开她的脑袋,整个人借着惯性往后一仰,稳稳退开半步。
没了支撑的小家伙顿时失去平衡,“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床榻上。
圆乎乎的小脑袋毫无缓冲地磕在被褥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但这小家伙倒是利落,一骨碌就从床榻上爬起来,小脸上满是怒意,嗷呜一声就朝沈书仇扑过去。
沈书仇无奈地再次伸手按住她的小脑袋,任凭她两只短胳膊在半空胡乱挥舞,怎么也够不着自己。
“想吃什么?”
他见她这副急吼吼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澹台池孤闻言,小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沈书仇身下那傲然挺立之物。
沈书仇顺着她的指尖看去,顿时一阵汗颜,哭笑不得。
他旋即把掌心的血珠递到她眼前,神色一正:“想吃这个也不是不行,但你得跟我做个约定,答应了,我就给你。”
可澹台池孤哪里懂什么叫约定。
她此刻就像只被馋虫勾住的小兽,眼里只有吃的。
沈书仇耐着性子,又道:“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这东西可就没你的份了。”
话音刚落,沈书仇故意把血珠往嘴边凑了凑,作势要咬。
澹台池孤见状,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眼里满是挣扎与愤愤。
最后还是没忍住,小脑袋像捣蒜似的连连点着,生怕晚一秒就没了吃的。
“第一,从现在起,我来养你。我叫沈书仇,你得喊我道主。”沈书仇一本正经地说道。
澹台池孤只盯着他掌心的血珠,小嘴抿着没吭声,仿佛没听见似的。
“第二,你以后就叫澹台池孤。”沈书仇耐着性子,又把名字重复了一遍。
这次,小家伙总算有了点反应,小嘴巴动了动,无声地嘟囔着,像是在笨拙地模仿这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但那注意力也只维持了一瞬——对她来说,名字哪有血珠重要?眼里的馋意早就盖过了一切。
沈书仇瞧她这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明镜似的,却也不急。
养小孩这事儿,他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慢慢来便是。
“既然应了,就先从床上乖乖下来。”
沈书仇话音刚落,小丫头为了心心念念的血珠,果然不再纠缠,手脚并用地从床榻上爬下去。
站在地上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黏在他身上,像只盯紧骨头的小狼崽。
沈书仇低头理了理被她抓得皱巴巴的衣襟,随即也起身下床。
“给我!”
澹台池孤急不可耐地蹦出两个字,小奶音里满是催促。
沈书仇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却当着她的面,慢悠悠地将血珠重新揣回怀里:“我说了要先立约定才给你,可没说现在就把约定算完啊。”
澹台池孤小脸猛地一僵,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怒意,小奶音都带上了气鼓鼓的颤音:“你骗我!”
沈书仇走上前,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放得柔和:“道主可没骗你。我教你做饭,好不好?”
“做饭是什么?”
澹台池孤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