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袁绍占据河北的时候,就有不少的流民和不愿意屈服于袁绍的河北世家势力,向北迁徙,流亡到了鲜卑人控制的区域。
而这些人,最早就被轲比能接收,给轲比能的部落,带去了汉族的文字和技术。
之后,由于他作战勇猛,每次打战胜利,都能按照功劳,赏罚公平。
这在当时那个看人情关系,看血脉传承的草原,简直是降维打击。
许多在鲜卑底层得不到晋升的有才之人,都在他这里得到了机会。为此,大家还都十分的卖力,帮助轲比能成为了中部鲜卑的统治者。
历史上,即便是曹魏对于他统一鲜卑各部,统一塞外草原多番干涉阻拦,但他最终依旧成功统一塞外。
此时,正值壮年的轲比能,率领鲜卑大军,自东向西,开始了对北楚部的战略包围。
他的身后,风雪虽然不大,但呼啸而来,也蔚为壮观。
乌拉特后草场上,北楚部的民众已经转移了大半。
只是由于天气忽然变化,北楚部大军,依旧只能守在此处,准备等这场风雪过后,便和最后一批百姓,一起南下,穿越阴山,返回雍凉。
陈到矗立在城墙内,面向东面最高的土台哨楼上,如同一尊嵌在风雪中的玄铁雕像。
厚重的翻毛大氅覆在破损的玄色皮甲外,眉毛胡须早已被冰霜覆盖,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只是风雪之中,眼前一片混沌翻腾。
按道理来说,这种天气,轲比能那边也难有所行动,但派出去的三批斥候,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迷失在了风雪里,还是死在了斥候战。
但陈到的心里,总感觉有问题。
“将军。”
谋士杨阜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断断续续。
“早就已经探明轲比能在集结兵马。我们派人去问,他却说什么准备在冬天南下劫掠曹魏。不论是他准备对曹魏动手,还是对我们动手。这种天气,只怕他也无法轻易出兵吧。”
陈到沉默点头,只是手上握刀的手,终究没有轻易放开。
“不论如何,待风雪一停,三万辅兵立刻带着百姓南下,两万战兵,和我一起断后。”
“这北疆的局势,越发的怪异了。”
从一个军人的角度和经验去看,他若是轲比能,也一定会想要先攻北楚部,拿回西部鲜卑的草场,完成鲜卑内部的统一。
而后,轲比能完全可以周旋于楚国和曹魏之间,逐步蚕食雍凉和并州,壮大他自己的实力。
毕竟,楚国和曹魏之间,没有一丝和解的可能。
“风雪好像小了些。”冉悼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道路,叫喊了一声。
倒是唐瞬,脸色越发不好。
他说道:“轲比能麾下鲜卑各部,尤其是其麾下精锐,从小在这里长大,熟悉北疆气候,若是以风雪为掩护,暗中完成调动,只等风雪散开,便突袭我军,我军岂不危险。”
陈到无奈道:“所以我已让各军做好准备,毕竟这风雪天,我们行动不便,只能期望轲比能,不要行此险招了。”
呜呜,呜呜!
他话音刚刚落下。
凄厉而尖锐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在周围响起。
紧接着,便是敲打战鼓的声音。
以及,万千骑兵,马蹄踏雪,让大地震动起来的震颤。
咚咚咚,咚咚咚。
这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与风雪声,号角声交织缠绕,这是鲜卑骑兵发起冲锋的声音。
就在城寨东面,目力极限所在,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借着风雪的完美掩护,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朝着这边倾泻而来。
当前一面大旗下,手持巨大弯刀的年轻悍将,英姿勃发,正是轲比能的女婿,先锋大将——郁筑鞬!
“杀!长生天的勇士们,踏平楚寨,夺回西部鲜卑的地盘!”
他的咆哮声,压过了风雪,也传入了每个鲜卑战士的耳中。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
轲比能,把草原雄主的决断与冷酷发挥到了极致!
既然选择出手,那就是雷霆一击。
鲜卑军队的第一波冲击,便是数千裹着厚厚毛毡、如同披挂了冰霜重甲的高头战马,在悍不畏死的鲜卑死士驾驭下,以血肉之躯,狠狠撞向了北楚部仓促关闭的厚重寨门和外围木栅!
轰!
令人心胆俱裂的撞击声,还有木料断裂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城寨外围的栅栏,根本挡不住这些鲜卑重骑舍生忘死的冲击,很快就被冲开了数个缺口。
低矮的城墙上,楚军守卫部队,张弓搭箭,对着逼近的鲜卑军进行射击。
“放箭!滚木礌石不要停下!”
楚军百人将的怒吼,在混乱中不断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