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问小楼,“小姐,今儿还要学那祝由之术么?”
小楼摇头,“不学了。学不会呢。精神头儿总归是有限,我的心思都扑在治理产业上。纵然你在一旁细细指导,也是听了一句忘了一句。这般去学,既耗了我的心神,又乱了原本思绪。似是而非的东西,不学也罢。”
玉香笑道,“那便等小姐清闲了再学。”
小楼噗嗤一笑,“有我清闲的时候么?”
玉香颔首,“该是有的。离了产业越来越远,您总该把事情都交代出去。到时候自然不必您事事操心。”
不多时,他们来至了一处小镇。
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碉楼。而后尽是离地半尺的高脚屋。这个小镇没有修建抵御灵炁的大阵,自然也没有高墙。
车速放缓,包守兴上前介绍道,“地处高原,烧砖困难。遂此地皆是建起高脚楼。离地之后便不染浊炁,而后房屋联排,木性相通可疏导灵炁。所以此处居民并无灵炁入体之灾。”
杨暮客颔首,“防火是一件大事儿啊。”
包守兴呵呵一笑,“的确。所以此地驻扎五百侍卫。除了防卫妖邪,还有煊卫司职能。每日打更报时,防火防盗,皆是由这五百侍卫负责。”
何路驾马上前,亮出腰牌。
碉楼上的守卫看明之后放行。
这回反而没人迎接,与初来此地高原情形截然不同。
包守兴前头带路,他们来至了一处府衙。
这府衙前头有一个牌楼,牌楼上匾额写着玉田坊。
乌黑的天空一道亮光划过,而后悠悠然地传来轰隆隆雷响。
玉田坊的吏官走出来相迎,抬头看天说道,“清明春雨来,田中生万财。诸位贵人此时来访,是玉田坊农舍之荣幸。下官给郡主殿下见礼,给大可道长见礼。拜见包大人,拜见何大人。”
这吏官面白须长,手长脚长,一身宽大官衣,不停地揖礼,当真是面面俱到。
杨暮客搀着小楼下车。季通在左,玉香蔡鹮在右。何路与包守兴前面领路。
“下官名叫徐连生。”
杨暮客心中给此人批字,连车则生。有点儿意思,看来缘分不浅。
“诸位开春到此,咱们农庄没有新货,若是拿陈年旧货招待诸位,也怕扫了兴致。包大人路过庄头的时候,下官已经差人外出狩猎。猎来黑熊一只,黑熊冬日沉眠已久,肥油消耗,肉质不柴。取四掌锅中蒸煮,一日有余。醇香正好。”
季通听后两眼放光,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
而后徐连生对着两位向导说,“两位大人久坐马背,庄子里还有鞣制已久的鹿皮,让村中女绣连日赶工,做出来两张坐垫。稍后便给两位大人铺在马鞍上。”
包守兴抬手一揖,“徐坊主有心了。”
“都是下官应做的。”
小楼冷眼看着他们,心中琢磨。这包守兴带罪之身,却能受到恭迎礼节。幕后主事之人可谓是面面俱到,物尽其用。生怕这包守兴生了逆反之心。
而杨暮客想得却截然不同,他忽然间发现自己错漏一件事。那便是他以为包守兴是一个文弱书生。久坐马背这句话打开了他的思路。包守兴,此人文武兼备……
宴席之上,小楼每样都尝了尝。桌上竟然有桑叶茶,是新摘的嫩芽,才炒制不久。
茶水入喉,醇香不已。随身带的茶叶她早就喝腻了,遂开口夸奖几句。
此时包守兴抬眼看了下杨暮客。
杨暮客轻笑一声,果然一路都是眼睛,都在瞧着他们怎么走,怎么过。
“若是郡主殿下喜欢,下官这就命令下人选出最好的,给郡主殿下包好,送到车中去。”
小楼颔首,玉香则一旁开口道,“不必如此麻烦,等等婢子前去挑选。”
徐连生听了眼睛一眯。这一行人果真是心高气傲的,一个婢女也敢出来接话。
继而徐连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表情转换毫无痕迹。“其实,京中吏部和监察司还给下官安排了一件小差事。”
小楼放下筷子,静静倾听。
徐连生几许说着,“郡主大人曾与金日郡包守一达成了一桩土地转让买卖。地契上留下了双方姓名,但不曾去户部过户,也不曾缴税。而包氏作奸犯科,如今已经被查抄家产。”
包守兴一旁面色坨红,低下头不敢示人。
小楼伸手止住徐连生的长篇大论,“确有此事,坊主直言便好。”
徐连生笑呵呵地起身,从桌下的布袋里掏出来一份契书,“郡主殿下,请于此地将税款补齐。这地契文书,也请收好。包守一虽然是包氏儿郎,但不曾参与家中产业。所以这一间门脸是干净的产业。您若完成了交易,包守一也能得一分家财,可以在京中安度此生。否则他如今罪户之身,这处地产也售卖不得。待他死后还要充公。”
小楼接过文书,笑吟吟道,“你们鹿朝对待官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