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营的冒昧把张富贵逗乐了,他瞅着周长营问道:“我说,你谁啊,见过乱说话的,也见过乱认师父的,没见过乱磕头的啊,谁是你师父啊,磕错了吧?”
“没错,我就是要认师父。”
周长营面不改色,似乎认准了小安就是他的师父。
刘福乐得差点笑出声,看向小安的眼神里除了敬佩还有玩味,他倒要看看龙局长尊崇有加的这小子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
饶是刘福经多见广,也没见过如此奇葩的事情,不问青红皂白的跪下就磕头认师父,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想而知,这人迷到什么程度,不就是小安露了一手摇骰子的绝技么,自己回去练就是了,俗语说熟能生巧,巧能生仙,练多了自然厉害,哪有这种做法的,也不看坟头,跪下就磕,这样的人,没脸没皮啊。
“我就是想拜他为师,师父,你就收了我吧,我给你牵马坠蹬,只要你愿意教我。”
小安很无奈,又觉得很好笑,这哪扯哪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问题也不能凭一个头磕下我就非得收你为徒啊,要这么干,那岂不是乱套了,你想拜,问题我得想收。
问题小安不想收徒了,好多事情一旦变成个负担就不宜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此刻,小安觉得收徒真是个负担。
周长营又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脸看着小安道:“师父,我做梦都想有您这样的本事,您就教教我吧。”
看热闹的人不少都觉得这个陌生人魔怔了,跪拜小安没问题,这小子真有本事,问题是你得先问问人家答应不答应啊。没答应呢,就跪下喊师父,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霸王硬上弓,要是我我也不收,道德绑架,情非所愿。
众人看向小安,乐了。
单凭一个大人向一个半大小子跪拜,这事都值得谝谝,更何况那半大小子没应承。
小安看着周长营,看了好一会,就像看一件怪物一般,直看得周长营心里发毛,不知道他跪拜称为师父的这个半大小子会不会当场让他下不了台,这一跪,他其实是压上了全部,包括他二十多年的尊严,要真的被当众拒绝,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当时脑子一懵就跪下了,可是跪下了他才知道,这一跪不是这一跪这么简单。
周长营有些后悔,鲁莽了,可是既然跪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他用戏文里三顾茅庐的故事安慰自己,给自己鼓劲打气,瞎子放驴——随它去,反正头磕过了,认不认都磕过了,也收不回来了。
“这是什么?”
小安捏着一粒骰子问道。
周长营一愣,一脸的懵,不就是骰子么,傻子都知道。
众人也是一愣,不就是一粒骰子么,赌博用的骰子,这还要问,凡是脑子没被驴踢都知道这是赌博用的骰子,问题是小安问,又是什么意思呢。
“骰子。”
周长营实话实说,自打他认识骰子开始就知道那是骰子,赌博用的骰子,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这骰子还能做什么用场。
“真是骰子?”
小安再次沉声问道,脸上的神色依然是古井无波的那种,那是一种跟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着,更是一种让人胆寒的一种威严。此刻的小安哪里还是一个嬉皮笑脸的赌场上的小子啊,俨然一个胸有城府的一代宗师。
刘福和张富贵不可谓没见过世面,可是,面对小安的眼神,他们竟然同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就是这小子不是凡人,就凭这气势,真的不一般,秒杀他们在坐所有人。
钱大少竟然生出一种恐惧,顿时由不得地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仁叔镇彭城借故推脱,并告诫他的原因了,而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不屑一顾,一念至此,钱大少看向小安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忌惮,他知道,自己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可以这么说,玩死他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周长营愣了,不明白他跪拜要认师父的这小子何出此言,不就是骰子么,那还能有假,只要不瞎,只要不傻,都知道那是骰子。
周长营点点头。
“确定是骰子。”
“好,骰子是吧。”
小安伸出手掌盖住了骰子,然后运足内劲,像搓糖丸一样搓了起来。
小安的动作很随意,像玩,漫不经心的玩。
众人不明所以,齐齐看着小安细长白嫩的手,心里胡乱猜测着,这小安到底要干什么。
周长营也是一头雾水,他原以为凭自己两个响头能被收为徒弟呢,可结果是自己想多了,别看这师父年纪不大,显然是老江湖了,并不轻易吐口,但是,对于小安的行为,他也是搞不懂,骰子就是骰子么,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