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磨损能磨出血?"周淮民声音陡然转冷,"东旭哥手上的伤口足有三寸长,法医说创口呈锯齿状,分明是零件崩裂造成的。"
易中海的额角开始冒汗,中山装领子被洇湿一片:"淮民,你刚调回来不懂规矩。保卫科的结论是意外,咱们不能……"
"不能什么?"周淮民突然逼近一步,"不能让烈士家属知道真相?不能让八级工晚节不保?还是不能让某些人继续吃废钢回扣?"
中院炸开了锅。贾张氏的哭声变成尖叫:"回扣?我说东旭怎么总说家里钱不够!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你赔我儿子!"
易中海往后退,后背撞在葡萄架上,枯藤簌簌落下几片黄叶。他突然指着周淮民:"你!你故意设计我!这采购单是你伪造的!"
"伪造?"周淮民从内袋又掏出一张纸,"那这张厂办开的调档证明呢?1982年10月23日,易中海同志签字领取废钢处理款三千元整。巧的是,当天下午,你外甥女婿的账户就多出五百块。"
阎埠贵突然"哎呀"一声,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上周我在废品站看见小张,他开着新凤凰自行车!那得一百多块呢……"
"你血口喷人!"易中海的三角眼通红,"我是八级工,我每月工资九十八块五,我……"
"您当然不缺钱。"周淮民冷笑,"但您外甥女婿缺。他上个月赌输了三百块,债主都追到收购站了。这时候突然有笔外快,他能不接?"
刘海中的烟袋锅子终于找到用武之地,在地上敲得咚咚响:"老易!你糊涂啊!废钢处理是厂里重点监察项目,你……"
"监察?"易中海突然笑起来,笑声像漏气的风箱,"淮民,你以为厂办真干净?去年采购科老王调走前,不也处理过一批废钢?"
周淮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穿越前看过原主记忆,老王调走确实蹊跷,但原主当时在外地采购,没赶上那场风波。
"您提老王干嘛?"他故意装傻,"现在说的是东旭哥的死。您要真清白,敢不敢跟我去保卫科对质?"
易中海突然不笑了。他盯着周淮民看了足足十秒钟,突然转身往中院外走:"对质就对质!我倒要看看,你个小采购员能翻出什么浪!"
秦淮茹突然冲上来,指甲在周淮民手背上划出红痕:"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等东旭死了才说!"
"嫂子!"周淮民抓住她的手腕,"东旭哥出事前三天,他来找我要过采购科的钥匙。他说发现废钢处理单有问题,想查证……"
"所以他死了!"贾张氏扑过来抓周淮民的脸,"是你害死我儿子!你跟易中海串通……"
周淮民侧头躲过,采购单却从指缝间飘落。易中海突然折返,踩住那张纸:"贾婶子,您可别乱说。淮民刚调回来,哪懂这些弯弯绕绕?"
"是不懂,还是装不懂?"周淮民弯腰捡纸,指尖触到易中海的鞋尖,"您外甥女婿今早请了病假,这会儿怕是在火车站等车吧?"
易中海的瞳孔猛地收缩。周淮民趁机抽回采购单,冲众人晃了晃:"各位,现在去保卫科还是等警察来,您们选。"
刘海中第一个表态:"我去叫保卫科长!"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我……我去通知街道办!"
秦淮茹突然瘫坐在地上,抓着周淮民的裤脚:"求你……求你为东旭做主……"
周淮民低头看着女人发顶的白色孝带,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贾东旭总在午休时蹲在采购科门口啃窝头。那会儿他总说:"等我评上七级工,就给淮民带糖炒栗子。"
"嫂子放心。"周淮民把采购单折好塞进秦淮茹手里,"东旭哥的糖炒栗子,我吃定了。"
易中海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好!好个后生可畏!淮民,你可知厂办主任是我表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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