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亲眼目睹过非人实验？

    薄宴沉立即拨通秦铭电话。

    “帮我查一件事：十年前，西南基地是否有清洁工或后勤人员失踪记录，尤其是名字含‘山’字的。”

    秦铭一顿，“你怀疑任长山是当年的实验体？”

    “不排除这个可能。”

    “明白，我马上查。”

    下午两点，秦铭回电。

    “找到了。2013年，基地有一名外包清洁工失踪，名叫任长山，老家津城，因女儿重病急需用钱，签下保密协议进入基地工作。”

    薄宴沉呼吸微滞。

    果然是他。

    “后来呢？”

    “官方记录是离职，但实际上……他被卷入了一场事故。那天夜里，实验室突发泄漏，三名研究员当场死亡，两名安保人员失踪，其中包括任长山。”

    “活下来了？”

    “不确定。但七个月后，有人在边境小镇见过一个疯癫男子，自称‘我不是人，我是试验品’，随后被当地警方送进精神病院，不久逃脱，从此杳无音信。”

    薄宴沉握紧手机。

    所以，任长山不是来监视他的。

    他是来找真相的。

    一个被改造成半人半兽的存在，一个在地狱爬出来的幸存者，如今归来，只为揭开那段被掩埋的历史。

    而勒叔……或许正是当年知情却不作为的共犯之一。

    难怪他装疯卖傻多年，或许不只是为了守护病毒，更是为了赎罪。

    薄宴沉站起身，拨通周影电话。

    “找到任长山，带他来见我。”

    “沉哥，他现在在码头。”

    “码头？”

    “对，他坐在岸边，一直看着海。”

    薄宴沉抓起外套，“我现在过去。”

    二十分钟后，薄宴沉站在码头尽头。

    海风猎猎，任长山背对着他，佝偻着身子，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薄宴沉走近，看清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小女孩，笑容灿烂。

    “那是你女儿？”

    任长山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他的眼神浑浊，却透着一丝清明。

    “你终于来了。”他沙哑开口，“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三年。”

    “你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会想起那天。”任长山苦笑，“那天你逃命，我也在逃命。你躲的是人，我躲的是自己。”

    薄宴沉沉默。

    “我在基地待了三年。”任长山望着大海，“他们给我注射东西，让我忘记痛苦，可我忘不掉。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些死人，梦见我自己变成怪物。”

    “为什么现在回来？”

    “因为我快死了。”任长山咳嗽两声，唇角渗出血丝，“身体撑不住了。我想在闭眼前，告诉一个人真相。”

    “你想告诉我？”

    “你是唯一活着走出那场灾难的人。”任长山颤巍巍站起，“薄宴沉，第8代病毒不是武器，它是钥匙。”

    “钥匙？”

    “通往‘永生计划’的钥匙。”任长山声音颤抖，“他们以为能控制生命，可他们错了。病毒会吞噬宿主，也会觉醒意识。它……它在选主人。”

    薄宴沉心头巨震。

    “你老婆……”任长山死死盯着他，“她怀的不是普通孩子。那是病毒选中的容器。四个胎儿，四种基因融合，一旦出生，人类将迎来新纪元。”

    海风吹散话语，薄宴沉如遭雷击。

    唐暖宁怀孕……竟是因为病毒选择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谁信？”任长山惨笑，“我只是一个疯子，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垃圾。”

    薄宴沉看着他苍老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伸手，将任长山扶住。

    “你不是垃圾。”他声音低沉，“你是见证者，是英雄。”

    任长山怔住。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薄宴沉道，“你想要的真相，我会公之于众。你女儿的病，我会治。你这一生的苦难，我来终结。”

    任长山老泪纵横，跪倒在地。

    薄宴沉扶着他，望向远方海平线。

    阳光刺破乌云，洒落金光。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