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母被告发私通御林军副统领,若非他生就一双与父皇一模一样的瑞凤眼,恐怕连命都难保,但也自此处境艰难,备受冷落欺凌。康王应当是知道这些缘由的,但此刻讲述起来,却完全不在意褚时钰蛮横背后的根源,只聚焦于他那些惊世骇俗的叛逆行为本身……
柳如思垂眸不语,专注手下换药的动作,听康王继续讲述。
“那时虽说是他一人阻拦救火,并未真能挡住所有宫人,但柴炭司里堆满了柴炭,那可是真正的干柴烈火!”褚时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大火烧红了皇宫的一角,若非宫人发现、救火都还算及时,怕是要烧掉大片宫室!即便如此,也烧毁了半个内务府的库房区域!”
“褚时钰犯下如此滔天大祸!引得父皇亲自管教!”
褚时琨的语气中的怒意都透露出来:“用蘸了盐水的蟒鞭,执行百鞭家法!”
在他的讲述中,父皇的管教只是一笔带过,重点仍是褚时钰的桀骜不驯:“可你猜怎么着?他竟敢跳起来,要去抢夺父皇手里的鞭子!甚至胆大包天与父皇拉扯了起来!”
“咳咳…”似乎过于激烈的讲述牵扯到了伤势,褚时琨轻咳起来。
“慢些说,不急!”柳如思连忙给康王顺着点气,就怕他咳嗽把伤口崩了!万一康王死于“讲故事”牵连到她,她绝对死不瞑目!
褚时琨渐渐平息下来,似乎觉得荒谬的故事很值得回忆,又接着讲述:“不过褚时钰那时才十一岁,即便父皇严令不许旁人上前帮忙,又岂是父皇的对手?轻易便被制伏。最终,那百鞭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个够。”
他顿了顿,补充道:“事后,父皇又以冲撞君父之罪,罚他在太庙跪了整整七日。”
柳如思听着,手下清理伤口的动作依旧平稳,心中却如同压了块石头。她想象着那个瘦弱的少年在寒冬中跪在冰冷的地上,背后是皮开肉绽的鞭伤……然而,康王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然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叛逆事出现了。”康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冷意,“褚时钰他……居然偷吃了供奉给列祖列宗的贡品!”
柳如思猛地抬眼看向康王,眼中难掩震惊——这简直是在挑战皇权与宗法的双重底线!
“父皇闻讯震怒,亲自到太庙训斥。”褚时琨看着柳如思的反应,继续道,“你猜褚时钰是如何狡辩的?”
他模仿着记忆中那带着少年倔强的声音,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讥诮:“他说:‘褚家先祖自然会护佑褚家子孙。我既是褚家子孙,饿得眼前发黑之际,吃几个先祖的贡品,先祖难道会不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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