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皇帝的儿子,拉几个“罪魁祸首”陪葬简直是理所当然的“标配”,而最后接触救治的医者,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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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愣着干嘛呢?!这么多伤员鬼门关前打转,还不快抢救?!”一声饱含怒意与疲惫的呵斥猛地打破僵局。是李春甫!他刚处理完一个肠穿肚烂、险死还生的士兵,朝这边瞥了眼,却见徒弟和端王僵持在担架旁,顿时火冒三丈!
他大步流星走近,便看见康王胸口那支狰狞的箭簇,瞳孔骤然一缩!
没有半分犹豫,他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接手。经历过柳如思带来的解剖理念和清创缝合实践洗礼,尤其是之后除夕之战的尸山血海,李春甫对外伤处置早已今非昔比。
面对此等重伤,李春甫也心知成功率渺茫,但正如他之前教导柳如思的:伤及肺腑本就九死一生,死马当活马医,总好过袖手旁观,任其咽气!
“师父!”柳如思伸手就拦住了他。褚时钰揭示的残酷后果如同巨石压在她心头。她压低声音,急促地将那致命的隐患转告:“这个是康王!这箭…位置太险了…万一…万一救不回来,极可能被牵连问罪!”
李春甫动作猛地一顿,接着霍然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柳如思,那目光里没有褚时钰的深沉权谋,只有纯粹的、喷薄欲出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痛心的严厉!
“放屁!”中年神医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柳如思脸上,他指着康王胸口那不断渗血的箭伤,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医者眼中,只有伤患!不分高低贵贱,只分轻重缓急!——这是谁说的?!”
“医者救人,哪管他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害怕担责就见死不救?你当初的誓言就是宣给我们听的屁话吗?!若你是这般说一套做一套的卑鄙之人,那今日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我李春甫没有这等贪生怕死的徒弟!”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柳如思的灵魂上!她瞬间脸色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她自诩拥有超越时代的灵魂和理念,却在现实的恐惧和利害算计面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反观师父,一个土生土长于这封建时代的中年医者,其医德之纯粹、心志之坚定,竟如一座巍峨高山,让她这所谓的“现代人”自惭形秽,显得如此渺小卑劣!
师父那并不高大的身形,在此刻却散发着夺目的光辉,伟岸得令人不敢直视!
可…真的要冒着粉身碎骨、甚至可能牵连秦皓的巨大风险,去救一个或许并不值得救、甚至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吗?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决心。
就在这电光石火、天人交战的瞬间,一个更为清晰、也更具诱惑力的念头,如同破开厚重乌云的刺目阳光,猛地刺入她的脑海——若救活了呢?
救活一个亲王的性命!一份无人可以忽视、无法质疑的天大功劳!这不正是她随军深入险境、殚精竭虑所追求的吗?!
恐惧如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赌徒”心态——赌上毕生所学,赌上自己的命!赌的是秦皓和她更加稳固宽阔的未来!
柳如思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猛地甩开褚时钰的手!那力道之大,带着决绝的气势,竟让端王殿下也愕然松开了钳制!
“师父教训的是!”她的声音清亮如金石交击,再无半分犹豫与迷茫,“您来辅助我!赵老,快拿最好的老山参片给他含服吊气!夏莲,烈酒消毒、沸水煮针、准备最细的羊肠线!冬雪,立刻清理创口周围污物!快!快!快!”
她不再看褚时钰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交织着震惊、忧虑甚至一丝恼怒的脸色,整个人已如一张拉满的强弓,所有的精神意志都凝聚在那支关乎生死、也关乎她们母子未来之路的致命箭簇之上!
锋利的剪刀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嗤啦”一声,剪开了那象征无上尊贵的、染满血污的亲王蟒袍,露出了其下狰狞可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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