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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律律——!”战马通灵,感受到主人心意,长嘶着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踹向再度扑来的女真甲士面门!那武士不得不狼狈后退闪避。
“走!”秦焘终于拼死杀开血路,刀光如匹练般卷起一片腥风血雨,死死挡住追兵!
方秋得手,九名女子暗卫的阵型瞬间收缩!她们如同最忠实的影子,策马紧紧簇拥在方秋周围!
有人用长枪拨开侧面刺来的矛尖,有人用刀精准地劈开射来的流矢,还有人默契地护住方秋的后背。她们的动作迅捷、精准、无声,仿佛一个整体,在混乱的战场上为方秋和康王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
方秋再无半分迟疑,将康王横置鞍前,一手紧护,一手猛抖缰绳!
战马四蹄翻飞,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黑色旋风,在秦家军、亲卫们以及那九名如影随形、浴血奋战的女骑用血肉铸成的屏障掩护下,
终于冲破最后一道薄弱的包围圈,向着来路、向着希望,绝尘而去!只留下身后震天的喊杀与冰河碎裂的哀鸣!
…
尘土弥漫的临时医帐内,血腥与浓烈的草药味几乎令人窒息。
柳如思额上汗水涔涔,刚为一个断了腿的士兵扎紧止血带,指尖还残留着黏腻的血污。
帐外骤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呼喊:“康王殿下到了!快!军医!”
柳如思瞬间将疲惫压下,迅速清理了手,同时目光锐利地转向入口。几个浑身浴血、状若癫狂的亲卫抬着担架猛冲进来,上面躺着的,赫然是康王褚时琨!
一支乌黑的狼牙箭深深没入他左胸近心处!箭杆随着他微弱而艰难的呼吸轻轻颤抖,每一次微小的起伏都带出股股暗红的血沫,将华贵的亲王蟒袍浸透成一片可怖的深色。他的脸色已如金纸,气息奄奄!
“让开!”柳如思厉喝一声,如同离弦之箭冲到担架旁。丰富的经验瞬间敲响了警钟——这个位置太凶险,心脏或大血管极可能受损,死神已在耳边呼啸!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探查箭簇深度和周围情况,同时朝最近的助手吼道:“止血钳!快!立刻剪开衣物清创!”
指尖刚触及那冰冷、带着死亡气息的箭簇,一只骨节分明、沾满沙尘与血污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别动!”
柳如思愕然回头,撞进褚时钰深不见底的眼眸。他显然也是疾驰而至,气息尚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异常凝重。
“让赵军医过来!”褚时钰转头对其他人沉声喝令,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帐内的嘈杂和康王痛苦的喘息。
“这伤耽搁不得!”柳如思急得声音发颤,试图挣脱他铁钳般的手,“箭簇位置凶险至极,必须立刻清创止血!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其他人都在处理其他命悬一线的重伤员,可能抽不开身!”
褚时钰的手纹丝不动,如同磐石。他的目光扫过康王惨淡如金的面容,最终落回柳如思焦灼的眼中,那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她无法理解、也无比沉重的暗流。“我知道凶险。”
他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如冰珠砸落,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正因如此,你不能碰他。”
“为什么?!”柳如思一时难以理解,也无暇去思考这背后的漩涡,救人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因为他是康王!”褚时钰声音低沉而郑重,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现实,“你施救,若他死了,‘救治不力’甚至‘谋害亲王’的罪名便可能落在你头上!届时群情激愤,即便是我,也未必能护你全身而退!这浑水,你不能蹚!”
医帐的这一角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康王喉咙里艰难的嗬嗬声。
褚时钰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柳如思发热的头脑骤然冷却。她飞速思考着…第一个念头竟是尖锐的怀疑——褚时钰难道就是想借机让康王死?毕竟他们是皇位竞争者!
“那又何必把他救回来?”她几乎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质问的冷意,把这烫手山芋放在她眼前,是何用意?
褚时钰微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低声回应,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皇室尊严:“他是大夏皇室子孙,血脉尊贵。若尸身落入外族之手,受其亵渎,有损国体,折损的是整个大夏的颜面!把他带回来,是必须的。”
他并未否认康王死对他有利的可能性,但这“颜面”之重,亦是现实。
柳如思瞬间明白了。救康王,只要表面尽力、把人抢回来即可,至于康王是死是活…对褚时钰而言,或许死了更好。这场战争最终的赢家,将再无强有力的对手。
同时,她也彻底领悟到,褚时钰并非在用谎言阻止她。失去亲人的悲愤足以摧毁理智,悲痛中的人极易迁怒,现代社会的医闹伤医事件尚且层出不穷…在这等级森严、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死了一位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