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薇听到了女儿的抱怨,也感受到了女儿的顺从,但她的脸上依然是冰封的冷峻,好像置若罔闻。
像拖着一个人形木偶,褚薇强硬地拽着秦蓁,穿过回廊,直奔那扇正被外面人群疯狂拍打撞击的府门!
秦蓁被拽得手腕发疼,不禁撅起嘴,但可能事关重大,一时也不敢对母亲闹腾,只是心里那点委屈更甚,却依旧没有意识到致命的危险正在逼近。
“开门!长公主殿下!求您了!”
“殿下!开门啊!逆贼要攻城了!”
府外的喊声如波涛汹涌,逐渐清晰入耳!
“娘!外面好多人!别开门!”秦蓁的声音带上了真正的惊慌,这次是为母亲和自己的安全担忧。
“开门!”
褚薇用尽全力嘶吼着命令,声音穿透喧嚣,带着一种令秦蓁陌生到心悸的疯狂!
沉重的府门,在侍卫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
刺眼的阳光和汹涌的人群瞬间涌入!无数双焦灼、愤怒的眼睛,如同火炬般投向在门内出现的母女!
就在门缝开启的刹那,在秦蓁还茫然无措地看向门外混乱人群的瞬间——
褚薇猛地将秦蓁拽到身前,背对着自己!同时,那柄染着仆人鲜血、寒光凛冽的长剑,冷酷地横架在了秦蓁那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冰冷的、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金属锋刃,毫无预兆地紧贴上了秦蓁温热的皮肤!那刺骨的寒意和锋锐的触感,瞬间颠覆了秦蓁所有的认知!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冻结!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雕,连颤抖都忘了!
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转动眼珠,试图看向身后。视野的余光里,是母亲褚薇那近在咫尺、却冰冷陌生如同地狱修罗般的侧脸!那双曾经充满宠溺和纵容的眼睛,此刻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
“娘…?”一个破碎的、带着恐惧和茫然的颤音,从秦蓁惨白的唇间溢出。
她感觉整个世界在她眼前碎裂、崩塌、坠入永恒的黑暗!那个从小到大视她如眼珠、给她无尽宠爱的母亲…把染血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府门内外,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凝固住了!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震懵了!长公主太华,竟以亲生女儿为质!
“吾乃大夏长公主褚薇!尔等引路去城外,本宫要亲口问问秦双宇!是何时有的狼子野心?!”
褚薇无视了女儿那破碎的眼神和府外众人惊骇的目光,神色冷肃,冰冷含怒的目光扫向府外的摩肩接踵!最终锁定刚从豪华精致的马车下来的宗人府宗令——闽亲王,按辈分,褚薇还要叫声皇叔,当初褚天明入主京城后,启用了这个原本无人问的亲王,由闽亲王来管褚家宗族之事。
“殿下!不可啊!城外刀剑无眼!”一位老臣浮夸的喊着反对。
“长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先好好劝说驸马威宇一番,何必这般剑拔弩张?”另一位大臣看着被剑架着、面无人色的秦蓁,不忍再说下去。
褚薇与也已看向她的闽亲王直直对视,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刻意强调的冷酷:“本宫府中尚有的秦家独孙秦昭!但还未满岁,不便带出!逆贼秦双宇攻城势态迫在眉睫!孰轻孰重,尔等应当分得清!”
“速速引路!本宫不死,秦双宇休想踏进京城一步!”
众人闻言望向长公主身旁、身后…他们自有消息,知道那秦家独孙是在长公主府内。
虽是怕长公主临阵反戈,夫唱妇随,但只要秦家独孙留在城内,长公主应当不敢轻举妄动。就算长公主和长宁郡主出了意外,那个未满周岁的男孙秦昭依然能作为制约秦家军的筹码!
而长公主此举,看似疯狂,实则是要以女儿为筹码,为秦家或者说为孙儿搏一条生路?众臣瞬间“理解”了长公主为何出此下策。
短暂的沉默和眼神交流后,宗令沉声道:“太华乃褚家皇女,自然深明大义!”
转头看向周遭围得水泄不通的臣民,命令道:“让开通路,护送长公主殿下出城!”
沉重的城门在士兵的操作下,缓缓开启缝隙。
薇挟持着浑身僵硬、如同木偶般的秦蓁,在侍卫和部分官员的“护送”下,一步步向那如同噬人巨兽逐渐张开的口走去!
而城外,战云压城!
攻城云梯已接近弓箭射程!巨大的冲车被士兵们推动着,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逼近城门!重弩上弦,寒光闪闪的箭簇对准了城头!十万秦家军将士,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将掀起滔天血浪!
见城门突然开缝,秦重更是“敏锐”抓紧时机!
秦重高踞马上,玄甲映着冰冷的日光,头盔下的脸扭曲着复仇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高举战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那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