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皇上身亡,洛陵未立新主,朝局未稳,宫中竟还有心思发信于外?”
他慢条斯理放下猫,起身走到书案前,双手抬起木匣,细细打量。
沉重有分量,封泥未破,镶金绸面之下,隐有龙纹暗印,果是宫制。
“未署抬头?”
“无。”冯忠笃定答道。
“那就有趣了。”中山王嘴角扬起,眼神深沉几分。
他没有急着拆信,而是转身坐下,随手将信搁于案几一角,似乎更在意过程,而非内容。
“那人可曾提送往何地?”
“问不出口。他守口如瓶,只道‘不便泄露’,但避开驿站、昼伏夜行,路线极为谨慎。若非属下手下‘隐字三号’盯得死,只怕此刻已错失。”
中山王点了点头,沉吟片刻:
“此事做得好。”
“谢王爷夸奖。”
屋内一时沉寂,只余雨点敲窗声与铜香炉里轻燃的竹叶烟香。
许久,萧睿才道:
“这封信,先不动。”
“是。”
“让人守好那送信之人,勿惊勿扰,也不必逼问,让他以为只是‘意外落网’。日后若有别信来找他……哼,也许能钓出后面那条线。”
冯忠闻言顿觉神机。
“王爷英明。”
“还有,”中山王眯起眼,淡淡补了一句,“若真是宫内所发,而非某人假托,那这封信……定然不小。”
冯忠一凛,低头道:“属下明白,定全力探查后续。”
“你去吧。”中山王摆摆手,“我再看看这天要不要晴。”
冯忠躬身退下,步出门外,又回身看了一眼那案角上的木匣。
信未拆,局已起。
……
中山王手指轻敲木匣盒面,视线投向窗外。
乌云未散,洛陵方向,雨线如帘。他低声自语:
“宫中此时出信,不外三种可能。”
“一,为传位令。”
“二,为征援信。”
“三,为诱饵。”
他说着,轻轻一笑:
“若是第一条……呵,那位老对头,怕是已无回天之力了。”
他拈起茶盏,缓缓啜一口,似在品茶,实则品局。
窗外池塘起波,纸鸢初升。
一场大戏,正缓缓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