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们忽然发现——
自己,竟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属于帝王的眼睛!
不怒自威!
他们终于明白了!
中山王不是要说服他们!
他,是已经做到了七成!
只是,最后的三成——
需要他们!
需要他们四家的兵权、人脉、商路、土地,去成就他手中这幅王图霸业的最后一笔!
一瞬之间!
王世衡喉头微颤,低声喃喃:
“……他真敢。”
赵元策拳头死死握紧,手心都是冷汗。
李自烈猛然明白,儿子被擒、地契布庄、再到这一连串的铺陈——
根本不是威胁!
而是一个试炼!
他早已设好局!
就等他们入!
此刻,他们已无退路!
齐天鼎闭眼,再睁开,眼神死寂中多出一丝复杂:
“这一步,你已先我们所有人踏出。”
“那我们——”
“是随你?”
“还是——死?”
而高位之上。
萧业望着他们。
静静一笑。
“你们——”
“还有选择吗?”
王府正厅,香烟袅袅,金盏玉案之上,茶已冷,火未熄。
四位家主,此刻却心头如焚,血液翻涌!
萧业的话音仿佛余音绕梁,久久在厅中回荡——
“我要的是天下。”
“而你们,是共举大业的基石。”
一时间,王世衡喉结滚动,抬眼死死盯着萧业,眼神从最初的震惊、狐疑,转为不可置信,再到最后的……肃然起敬。
他忽地缓缓起身。
没有再怒发冲冠,没有再拍案而起,也没有再口出狂言。
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深深一躬。
“王某……有眼不识泰山。”
“自今日起,我王家——唯王命是从。”
此言一出!
李自烈面色剧变!
但他的眼神,也已无比复杂。
他盯着桌案上的密契、田地、布庄、兵符文书,盯着那个一直被他们四人讥笑的“中山纨绔”,良久,终于轻叹一声。
“我李家三百年书香,立世之根,不过是风向。”
“今日——我李自烈改风向了。”
随即,躬身一拜!
赵元策咬牙不语,脸色阴晴不定,但终于放下剑柄,低声道:
“老夫赵家两百年,从未投靠旁人。”
“今日,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说罢,亦是一躬到底!
齐天鼎最为沉默,但他翻阅了萧业交出的最后一本账册后,手中猛地一颤,那是关于西岭盐道与临湖船运的控制权!
他知道,那不是靠背景能搞定的东西——那是靠真刀真枪的手段、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换来的!
“我齐天鼎,服了。”他缓缓起身,“王爷若真能一统天下,那我齐家,愿为王前卒。”
——轰!!
四人!
四家!
齐齐俯身而拜!
这一刻!
整个中山王府正厅,落针可闻。
王府侍女、亲卫、黑甲死士,一个个眼神震撼,面色恭敬如山!
冯忠站于萧业身后,眼神微微一亮,缓缓颔首。
——他明白了,王爷这一战,不光是用“谋”压服,更是用“势”、“胆”、“局”,彻底赢得了四家忠心!
萧业并未多言,只是负手而立。
那双眸子,黑如夜空,静如寒潭,却宛如星辰万丈。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今后,若本王登顶——”
“尔等之子,将为诸侯。”
“尔等之后,将为王侯。”
四人一颤!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中原山河在萧业脚下展开,百姓拜伏,诸侯拱手。
“吾等,愿随王爷,踏马中原,封疆裂土!”
“愿随王爷,逆势崛起,开万世之基!”
“愿为王前刀,开道!”
厅堂之中,气势如洪!
中山王萧业,立于灯火之间,目光如炬,披风猎猎。
此刻,他再不是那个“养猫喂狗”的闲散王爷。
而是——
大尧动乱中,最先整合地方之力、吞并四大家族,真正开疆裂土的乱世枭雄!
风,吹过王府重门。
灯火翻涌。
而中原的棋盘,也终于,在这一夜……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