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我大尧……终究不敌一人三剑。”
“毕竟,陛下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
养心殿,夜色如墨,灯盏微明。
殿内一角,炉火温润,香烟袅袅,映出两道身影。
一男,着明黄龙袍,负手立于窗前。
一女,身着月白宫裙,静坐琴畔,眼中满是柔光。
卫清挽。
她端庄中藏着坚韧,美丽中凝着英气。
“挽儿……”萧宁忽然开口,语气柔和中带着一丝试探。
卫清挽未答,只是执箸为他夹了一块温热的鱼肉,温声道:
“夫君吃点吧,这两日你都没怎么用膳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萧宁轻笑,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眉眼之间。
“我当然担心。”卫清挽终于抬头,直视着他。
“可你若不去比——我更担心。”
萧宁一怔,眼中掠过一抹柔光。
“夫君,你是皇帝,更是你自己。”她语气坚定,“别人可以逃避,但你不能。”
“你若不去——秦玉京会以为你惧。”
“百姓会以为你不如淮北王。”
“天下人……也会以为,大尧无人可战。”
她目光温润,却句句如剑。
“所以你去吧。”她声音低柔,“我不拦你。”
“我只求你,记得回来。”
沉默中,萧宁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他看着这个愿意陪他坐看朝局风雨、不离不弃的女人,低声道:“我一定,会回来。”
外头风起,檐角风铃轻响,如战前的低语。
天光未亮,洛陵的城墙已染上一层肃然冷意。
而这座城里的人,都知道——三日之后。
比剑重启。
大尧再一次,将天子之身,押上了赌台。
众人皆知,那柄剑,是秦玉京的。
可谁又知,那颗心——是天下的。也是萧宁的。
暮色苍茫,黄昏染尽瓦檐。
一阵晚风吹过,王府屋脊上的风铃悄然作响,叮铃之声似有若无,在这沉寂的院落中勾勒出一种古老而深幽的气息。
府中重帘垂地,檐下挂灯初燃。
比起往日的热闹张扬,今日的康王府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在无声地酝酿着什么。
庭院中,石径弯转,落叶随风。
一袭玄衣的康王萧康快步而入,目光凝重,衣袍尚带着外头尘气。
他未让随侍通传,径直穿过游廊,走入后堂。
室内香烟缭绕,一炉沉香微熏,丝丝缕缕,氤氲于檀木案几与青纱帘幔之间。
墨染端坐案前,素手理卷,神色淡然,像极了一个养在深宫中的静婢。
可她眉眼之间那抹沉稳与幽冷,却让她无论何时都像是在盘算一场局。
康王躬身行礼,语气低沉而克制:
“主子,诸事已定。三日之后,便是比剑之日。”
墨染未抬头,拈起一枚朱砂笔,在面前的竹简上轻轻一点,才淡淡出声:
“都安排好了?”
“是。”康王点头,眼底藏着丝丝兴奋。
“朝中舆论已成,比剑一事风起云涌,坊间传言满天。卫清挽、许居正、郭仪等人虽有所劝阻,但圣上去意已决,必将亲自出战。”
“很好。”
墨染终于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他,眸中深意如潭:“这一步,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康王微顿,眼神中掠过一抹敬畏与惧意:“陛下……终究不是寻常之人。”
“非也。”墨染淡然一笑,轻轻抚案,“正因他不是寻常之人,这场戏才精彩。”
她缓步起身,脚步轻盈地踏上垂花阶,望向院中日落的方向,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笃定的冷峻:
“你可曾见过哪位皇帝,在掌控全局之后,还要亲自执剑登台?”
康王迟疑了一下,摇头。
“那你该明白……”她语气一顿,“他,是要以此剑,再封众口,以剑势一锤定音。”
“可若他赢不了呢?”
康王心头一震,抬眼看向她:“主子是说……”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胜局。”墨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康王身上,幽幽道。
“只要是人,就都是凡夫俗子,凡夫俗子,就都会有情绪,有弱点。”
“而这弱点,正是我们翻盘之机。”
康王低头沉思,许久,他压低嗓音问道:“主子可已有布置?”
墨染唇角微扬,回到案前,拂开一封密信,轻声道:
“哪有什么需要布置的,只需要静待比剑,即可。秦玉京乃是天下第一高手!”
“我赌的,就是萧宁接不住三剑,继而声名狼藉,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