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该回去了。”南氏走了过来,扶住玉南枝,“今日可是咱们曲兮阁的大日子,你义兄念叨着一定要带你过去。你且放心,霍帘这孩子,虽然实诚,却不是轻易肯吃亏的人,又有你的人顾着,必无大碍。”玉南枝微笑,“是。”
余心园位于陆离山山腰,是曲兮阁最大的集会地,当然,除非特别重大的日子,否则不会开园。今日曲兮阁上下齐聚一堂,可究竟是为了何事?又因何重大特别的事情?玉南枝按下心思,很快就能知道了。
靠山壁一侧设了首脑,首脑上又分为正副两座,首脑东西两边各设了三处副席,托羊未已的福,玉南枝也能坐在重要的位置上分享曲兮阁这一盛会。只是还有谁有资格坐上首脑呢?玉南枝正想着,就见安歌一身锦绣衣裳,摇着金扇炫目而来,含笑颔首以应众人的问礼,然后坐在了首脑的副座上。玉南枝更加诧异,却见园内众人沸腾了起来,玉南枝看向南氏,南氏看向羊未已。羊未已道:“这几年他少有过问阁中事,那是因为江湖上还算风平浪静,可如今却不一样了,松高之事也好,乔雅尘也好,都像是有人在算计咱们曲兮阁,可安歌查了这许久,却连个影子都没查出来,他岂能安坐幕后?”
他?难道是……闻名江湖却极度神秘的阁主九天公子?天!玉南枝万万没想到她一个江湖过客竟然能有幸见一见这位在江湖上口碑不一的九天公子。兰兮堂堂主楚洁开口问道:“敢问安堂主,今日阁主可要来?”安歌一笑不语。这时接近园门口的一众弟子喧闹了起来,而安歌已经起身来到了席前,见此,其他人也统统站起了身。玉南枝看去,只见一男子被十数个随侍簇拥而来,好大的派场!待那人走近,玉南枝心中惊诧不已,他……他不就是那日离兮堂惩治探子的男子吗?他是……九天公子?
伯九天坐上了主座,除了几位堂主与堂主家眷躬身揖手而礼,其余众人皆跪地参礼,伯九天淡声道:“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坐吧!”众人各就各位,伯九天又道:“上次白骨门与无影堂搜山一事,我已经听说了,我也知道在座各位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我想说的是,我曲兮阁虽不比当年的飞雪门,但也不至忍气吞声至此,之所以如此……”伯九天话音一顿,“也是因为安堂主不想多生事端罢了,况且,我认为有时,成败不在一时之气。”
当然了!玉南枝心中腹诽,白骨门都解散了,无影堂也换了堂主,还不够解气?不过看九天公子这架势,相比天子之尊,也不遑多让,只是,玉南枝隐隐觉得众人对九天公子是惧多于敬,就连洒脱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安歌亦是如此。
伯九天转而一笑,“今日有一位贵客临门,宴膳咱们迟些上,诸位可有意见?”众人唯诺,谁敢反对?伯九天将身体往后一靠,他身旁一护卫便朗声道:“有请……无影堂侯堂主!”
在众人的哗然声中,就见一四十余岁,看上去甚为木讷的男子大步生风而入,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这便是无影堂新任堂主侯之克。侯之克来到主座前十步远,提着包裹向伯九天跪下一膝揖礼,声音洪亮道:“无影堂侯某特向九天公子敬贺一礼,还请九天公子笑纳!”伯九天含笑颔首,正在莫名不解的众人就见侯之克将手中的包裹解开,然后往地上一扔,一个被擦拭干净、束发齐整的人头便滚落在了离兮堂座前。
不经意的人便被吓了一跳,看惯风雨的老大们自然不会失态,玉南枝定睛看去,这不是……无影堂前任堂主于沼的人头吗?只听侯之克又道:“侯某仰慕九天公子已久,但愿能有机会效力公子左右!”众人先是私下议论了几句,即而满座噤若寒蝉,如果之前还有人搞不清楚状况,那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骨门松祥的直系弟子松璋正大剌剌地坐在离兮堂座上,如今无影堂新任堂主又演了这样一出,不是明摆着两堂之事与曲兮阁有关吗?而更重要的是,众人明白,九天公子是在借此威摄他们。
这就是投名状啊!玉南枝暗想,难怪原本曲兮阁只有五堂,今日却设了六个副席,原来早已为无影堂设下了,看来今日这一切,九天公子早已了然于心,又或者这场大戏根本是他让侯之克做给众人来看的。之前白骨门与无影堂搜山闹事,紧跟着善兮堂又闹出了乱子,众人难免心思不稳。
安歌起身离座来到侯之克跟前,扶起侯之克一揖笑道:“侯堂主,从今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还望多多关照!”侯之克赶紧回礼,安歌又转头看向伯九天道:“对了,我看侯堂主拖家带口,一大家子的,公子打算如何安置?”伯九天沉吟,“留灵修兮憺忘归……自今日起,我曲兮阁再开一堂,就名修兮堂,侯堂主便是修兮堂的第一任堂主,还望几位堂主能和睦相处,共同为我曲兮阁开创盛业。”众人齐齐应声,伯九天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席而去,剩下安歌继续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