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未已有些不好意思,南氏放下粥碗,将羊玉将支了出去,这才道:“这几日的菜膳皆是玉南枝亲手做的。”闻言,刚要起筷的羊未已停下了动作,皱眉道:“斜门歪道!”“若非如此,岂能入你的眼?”南氏道:“你对她避而不见,将她撂在一旁,她若不争气,何以出头?”“夫人。”羊未已沉声道:“她是安歌的人。”
南氏也加重了声音,“她若真是安歌的人,安歌岂会将她送来善兮堂?还以三月为期?咱们一枝梅如今整个都在曲兮阁里,他安歌想要知道什么还需派个这样的探子过来吗?”羊未已见南氏动了气,叹道:“夫人,我并非怪罪你,只是咱们在陆离山的根基尚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南氏也放软了声音,“夫君,这些日子,玉南枝的品性如何,我皆看在眼里,虽说急功近利,刻意了些,但本质并不坏,否则安歌也不会让她踏进陆离山。”
南氏又道:“有些话,妾身早想明言,当日夫君在红梅庄,勤勤恳恳,无愧任何人,可为何被辛老庄主猜疑至斯?正是因为夫君只顾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理世事,不与人结好的缘故啊。紧要关头,竟无一人肯为夫君说一句公道话。如今来了曲兮阁,阁中事务之繁杂更胜红梅庄,夫君却依旧如此。就当是寄人篱下,也该拿出三分诚意,七分笑脸,不是吗?”
羊未已默然,南氏起身来到其身边坐下,“我知道这些话,夫君不爱听,可如今再不宣之于口,妾身实难心安,日兮堂与傲兮堂乃曲兮阁旧部,暂且不论,便是与咱们前后脚进曲兮阁的兰兮堂,不也是八面玲珑,深得阁内诸人之心吗?妾身观那玉南枝,举手投足,言谈之间尽是大家风范,非富则贵,却肯如此纡尊降贵地来讨好咱们,若非遇到了不得已的难处,何至于此?依妾身之意,夫君就算不教她功法,也当面对面地交两句心,若咱们帮得上的,就当是日行一善,有何不可为?就算她真的有何不妥,也是安歌带进来的,与咱们牵扯不上……”羊未已默然半晌,颔首,南氏松了一口气,立即起身到门外令人叫玉南枝过来。
“玉南枝拜见堂主,夫人!”玉南枝刚想跪下,已被南氏一把扶住,“南枝,自今日起,不必再如此见外。”南氏看向羊未已,羊未已一叹,声音有些僵硬,“坐吧。”玉南枝之前也有遥遥见过这位善兮堂的堂主,羊未已三十余岁,正当风华,为人不苟言笑,对一班弟子甚为严厉,但却看得出,他是真心为了这班弟子着想。
见南氏喝茶不言,羊未已只得开口道:“我不会打听你的身份来历,我只想知道你与安歌是什么关系?他为何领了你进曲兮阁,却又以三月为期将你留在了我这儿?”玉南枝看向南氏,南氏含笑,“南枝,我与你也算有几分眼缘,今日我便说句知心话,若非你如今是男儿装扮,我倒真想与你以姐妹相称……我看得出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我们若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玉南枝对于南氏看穿她的身份并不奇怪,女扮男装,不过是为了出门方便,稍有些阅历的定然会看得出来。见南氏直言至此,玉南枝便道:“不瞒堂主与夫人,南枝并非江湖中人,也并非习武之人,只因安歌拿了南枝的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对南枝来说,十分重要,故而才与安歌打赌进了曲兮阁,承诺若三月之内不能练到一枝梅的第三重功力,便不得再向他追究。”
闻言,羊未已一拍桌案,“这个安歌真是太过分了!一堂之主竟学那等下作之人,明偷暗抢!”南氏道:“你需知道,三月之内,绝无可能练到一枝梅的第三重功力,南枝你只怕还有另外的打算吧?”玉南枝点头,“南枝自然明白练武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南枝已年过三十,又毫无练武的底子。南枝本欲借家势向安歌讨要,但几次与其接触,知其绝非善与之人,所以便打算进了曲兮阁之后再借机拿回东西。”
南氏与羊未已相视一眼,南氏道:“南枝,尽管我与堂主有心想帮你,但到底自身处境亦堪忧,安堂主又是阁主身边的老人,如今更是代行阁主之职,权势远在我夫君之上。况且,就算我们向安堂主开这个口,他也不会卖我们这个面子。”南氏转而又一笑,“不过,你既然进了曲兮阁,就趁机看多些事,识多些人,从明日起,你就跟着咱们堂主好好看看曲兮阁的人与景吧。”玉南枝会意,开心地起身谢过。
“昨日,楚洁向我提及应当再收些新弟子进来,诸位有何看法?”傲兮堂大厅内,安歌放下手中的奏报,拿起金扇一甩,又道:“如果要招的话,又怎么个招法,是一起招进来了再挑选,还是你们自个儿去招,说个章程出来,我也好与阁主商量。”胡锦开口道:“我离兮堂就没这个必要了。”柏群也道:“我日兮堂弟子还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