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卖什么关子呀!就直说吧,到底烧出来没?”性子急的已经忍不住了。
提这个老陈就摇头,一脸的犹有余悸,“一共集合了三十八位能工大匠,加上在下这个不成气候的,一齐攻这个难关——用了本地瓷土怎么烧也不成,后来从外头运了泥试了,成了,证明东西能烧出来,只是本地胶泥似是缺了点什么。
大家知道我老陈是个犟性子,人家的泥能行我的泥不行,我就偏不服这个。烧啊,一直烧,烧得人都劝我,逗个这个气作什么?烧不出就烧不出,没关系啊。可我不服,硬是用了五十多窑下去,嘿,硬是烧了十几片成功的。好,又琢磨,又试,这事儿,真的是难——不过最后,还是成了!现在烧一窑成一窑,废不掉几片!”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这是干啥的!”好奇心引到最大却听不到答案,谁也不乐意。
“呵呵呵呵呵……”谁也没想到老陈居然卖起了关子,“现在不能说,反正呢,好东西!过些天,我每家给送一份,到时你们就知道了!不用不知道,一用啊,离不了!就冲着这几张图样儿,说人家是老秦传人,我信!”
“好吧,此事就此打住,不用再追究巩家哥儿的身份了!”费老顿顿烟锅子,下了结论,“阿海,你是对他了解最多的,此子,可托付否?”
“晚辈已经把身家性命压到他身上了。”任若海想也不想,很平静的回答道。
“他连两个伤兵都不肯抛弃,任某自那时认定,想来任家这种能帮他更多的那就更加不用再说了。无论巩翊日后会如何,任某是一定会站在他的那一边的。”
众人相顾无言。他们想到任家或会与巩家亲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已是决绝到这种地步。“可惜。此子虽好,力量上却是稍稍欠缺了。那大食甲士我听说足有数百,他……”
“呵呵。若是这一点,各位大可不必多虑。”任若海轻笑,这些人和他在半个月前是何等相像,忧心忡忡举棋不定,只觉是左也不成右也不妥,想来想去没个好去处。只是现在嘛,说真话他对那兄弟仨个绝对是充满了信心。“力量上绝对不缺。请听我详细道来……”
大食人的报复终于出现了,隐秘而又猛烈,在想不到的地方给了巩翊他们重重的一击。
他们瞄准的是盐场的生意。吴家倒了,可是收的盐还在。蒲家挥舞着一张吴家少爷签下的欠条,欠款数竟达几万贯,官府竟是顺水推舟把吴家的囤盐全归了蒲家。
一夜之间广州盐价大变,价钱直线下落,不到一刻钟,盐价已经降到了不足原价一半!
效果立即就显现出来了,原本在盐场定了盐的中间盐商下家们,现在宁可亏掉当初的定金,也要去吴家囤子里去取货,竟是统一反悔,一个个头也不回的走了。
胖子顿时被郁闷了个不轻。
蒲家就是摆明来恶心人的,他们的盐就没花一文钱,卖再低也亏不了,三十多万斤盐说多不多,说少也真不少,对整个市场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原本金娃娃一样的盐场现在开工不是,不开工也不是,盐工们一个个眼巴巴的都盯着他们这几个东家,等着主家拿主意呢。
“跟胖爷斗?”胖子恼怒得火直冲天灵盖,“老子把价降到他一文都赚不到!不就是个价么,就他那几十万斤盐能卖几天?胖爷陪他到底,看看谁先撑不住!”
“说说气话可以,盐价绝不可乱降。”
巩翊沉声说,“这不是小事,海边靠盐吃饭的人估计有十万人,盐价要是拼着降,必会害得他们赚不到钱,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数万十万人一齐闹起来,这谁都扛不住!”
“那蒲家怎么能降?!”胖子不服,“他们就不怕……阿也,是了,这些王八还真不怕!”
他们一共就那点东西,有什么所谓?卖光收手,说起来是收回欠账,就算是歪理总也有理,而且是一锤子买卖,谁能找到他们头上?
盐场不一样,这东西要长年运营,十年二十年是要一直作下去的,随意一降价,绝对是个灾难,更不用说直接就撞上了风口浪尖,有理也没地方讲去。
本来这样的产量在这年头实在太超前,很容易把原来的自然经济给一下冲垮,对盐场巩翊一直小心小心再小心,控制着出货,就怕出事,谁想蒲家挑事,一下弄出这场风波。
再往深里想,说不得蒲家还真希望他们脑子一热,跟着大降,彻底把市场弄坏,让巩家再赚不到钱,这才是算遂了他们的心愿。
到时候很多人失业,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联想到盐场头上。
巩翊完全想得出,什么奇技淫巧喽,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