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头人哑口无言。
“若只是这样,应该也无妨。”一名黎族寨主思索着,“试试没什么坏处。我寨子里的阿山,养了五个儿子,最大的都快二十七了,家里却连最低的一份彩礼钱也凑不齐。那日子也是过得洒惶,与其在寨子里苦熬,还不如去碰碰运气。要是没仗打那也讨了份生计,若是有仗打时,说不定多少也能弄些缴获凑凑彩礼也是好的。我思量这可行,你们怎么说?”
有人开头,这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诉苦的诉苦,摆难处的摆难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个寨子里这样烦心的人其实不少,要是真这样交了出去,其实寨子里还少些负担,他们自己也有进项,公私两便的好事,越谈一个个越是觉得这主意当真是不坏。
“可是,可是这话怎么去跟他们讲?”一个头人又犯了难,平日里老是说汉人这不行那不好,要是这些人知道寨子里是把他们卖给汉人,那还不闹翻了天?“任公子是好人。这咱们都知道。可是下面人谁知道啊?一看到咱们把他们交给汉人,这事儿……”
这话可怎么说得出口啊?郁闷,一众长老头人全卡壳了,心结解决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才想通了可以和汉人合作,这下面人的思想不通又成了一个老大难问题。
“那就不要说是交给了汉人,只说用汉人来帮忙训练咱们自己的队伍,这样他们没什么不服的。再要不服,就跟人家比划比划,保管叫他们一个一个立马服气!”
“咦,这是个办法!”长老头人眼中放光,杨学立他们就仨伤兵,那气势就压得他们这些一寨之主都喘不过气,这要换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兔崽子们,那还不当场就软了脚?
“咦,要我说,咱们不是来商讨医女的事么?怎么说着说着,怎么就变成如何卖人啦?”
说话的是那位拿滴水刀的,这货脑子不好……于是所有的长老都保持沉默了。你说点什么不行,非得要提这个,……偏偏这玩艺现在又是个死结。
“医女不能出圣山!”这货还在一根筋的咬住不放,胖子立马不乐意了:“哟,你这管得还满宽——我说你犯得着吗你?人家两人看对眼了,这关你们别人什么事?人家一娇//滴滴的小娘子,不看英雄,难道还看你个老头?怪事。有本事,你别让医女看上别人哪!”
这话就呛得凶了。提起这事就是尴尬……医女地位太神圣了,寨子里的人连直视她都不敢,更不要说什么还有敢对歌献银首饰的,就算真有那么一两个二货,这么明目张胆的冒犯,不等他唱出来,早就会被愤怒的众人活活打死了。
医女不能出圣峰?任若海却是心下一动,这似乎也不是不能商量。
说真话他一直觉得这些个头人长老实在是太过敏//感以致过度反应了,不就有人进了后山么?屁大个事值得这么急吼吼兴师动众的,惹这么大一堆麻烦?
纯粹是老寿星吃屁,自找的。一天一夜那够干什么的?光相互了解聊个天时间都不够吧。他还真不信巩翊能逆天,一天时间,就能把人家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拿下了。
“若是医女不能出圣山,这一点可以!”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立时把所有长老头人全惊了,高瘦长老急急问:“此话可真?!”
“真!出自我口,那就是真金白银的真!”
任若海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巩翊,反正还是个没影子的事,答应了又怕什么?
“但除此而外,你们不得再有任何限制!若我兄弟真的喜欢了这个女子,任何人敢阻碍时,兵刀相见!”
不少人头人在轻轻吁气,这就没有关系了,他们就算作梦时也不会说妄想医女一辈子不嫁人,只要她还留下,还是山里人的精神免征,没有从他们手里把人给弄丢了,那就行,至少他们就没了这份责任不是?
最大的问题不再是问题了,于是一切都很是顺理成章——所有寨子采取自由自愿,寨子里再加上宣传劝导的方式,最低底线二十个人,最高那就不限了,自己看着办;至于名字,这不是都为了医女来的么?那就行了,建立一支医女卫队,专门用来保卫医女,至于这么多人会不会太多,那关你屁事,有工钱拿就是了,闲事少管。
不筹划不知道,一筹划吓一跳,越是商讨,各个头人寨主长老们发现这事对他们好处竟是意想不到的大——这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力量压根就是一个天然的纽带,把瑶族侗族黎族原本松散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这真的是出乎意料了,好处不用说,有他们在,谁要再敢来欺负山民,他自个也得先掂量一下不是?
原本这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大家都是一般高,谁敢放心把这股足以摧城拨寨的力量交出去?宁可没有也不能把自己屁//